商征羽在梯子上稳住形,低
看着下面的源稚生,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手不错啊,学弟。”
源稚生:“……哦。”
源稚生盯着看了几秒,试图分辨那细微的声调差异,最后放弃地往后一靠,在沙发里:“你们祖先创造文字的时候,是不是故意在为难外国人?”
组装家时源稚生鼻尖沾着的一点灰尘;在厨房尝试新菜式时他微微蹙起的眉
;靠在沙发上睡着时安静的侧影;在湖边被风
起发梢的刹那……
深夜商征羽在攻克某个技术难题时,源稚生要么抱着一本高能物理的教材,坐在实验室角落的沙发上安静地阅读陪伴。要么背靠在商征羽上,只是单纯地看着他敲键盘,什么也不
。
“我很认真,”日本人坐直,清了清嗓子,试图模仿,“买……卖……?”
他发出的音调古怪地介于两者之间。
商征羽无奈地敲敲他的:“请认真一点。”
改造后的诺顿馆,渐渐有了“家”的模样。简洁的胡桃木书桌上,并排摆放着两人的笔记本电脑和书籍,舒适的沙发上随意丢着几个柔的抱枕,厨房的橱柜里,除了标准的西式餐
,多出了几副两人习惯使用的筷子和汤碗,阳台上也摆上了几盆商征羽从花卉市场买来的据说很好养活的绿萝。
“迎刃而解……”源稚生重复了一遍,点点,“这个听起来厉害多了。”
商征羽摸着下巴:“不
源稚生反应极快,瞬间转,一手稳稳扶住梯子,另一只手凌空抓住了下落的螺丝刀,动作
畅得像经过千百次训练。
源稚生又试了几次,终于勉强摸到门。
除了发音,成语和俗语更是重灾区。某次商征羽想表达自己搞定了一个高能物理难题,用了句刚学的“小菜一碟”,发音倒是标准,但商征羽听了,沉默了一下,委婉地说:“稚生,这个词通常用来形容事情很容易解决。你之前描述的那个问题,似乎并不容易。”
中文教学是商征羽的主场。应源稚生的要求以及卡尔学院以中文为主
语言的现状,他教得极其认真,从笔画顺序到发音口型,一丝不苟。源稚生虽然语言天赋不俗,但也常常被中文里微妙的四声和层出不穷的同音字搞得
大。
“没事,”商征羽接过工,“看来以后跟你一起出门,安全感十足。”
随着一件件新家就位,一幅幅素雅窗帘挂起,一盏盏温
灯光点亮,诺顿馆内
那令人窒息的浮夸气息被一点点驱散,逐渐显
出一个简洁舒适,甚至带着点温馨的居住空间的
形。虽然外
依旧是那座哥特式的古老建筑,但内
已然焕然一新,充满了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活痕迹。
源稚生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收敛了气势,将螺丝刀递回去,语气恢复平静:“抱歉,我没扶稳。”
这些照片没有心构图,甚至有些模糊,却捕捉到了一种剥离了外壳之后的真实的源稚生。
学习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一项重要的交集。大多时候,是在那张源稚生挑选的简约书桌,或者商征羽钟爱的宽大沙发上进行。
“有进步。不过,‘我买你卖’这句话,在实际对话中通常不会这样连着说,语境会比较奇怪。”
作为交换,商征羽也开始跟源稚生学习日语。与源稚生的严谨求教不同,他的学习方法更偏向实用主义和随心所。他记忆力惊人,对语法和词汇的掌握速度快得让源稚生咋
,但在发音和敬语使用上,却常常闹出笑话。
比如,他很快学会了“ありがとう”(谢谢)和“すみません”(抱歉/劳驾),但有时会混淆使用场景。一次源稚生帮他递了杯水,他条件反地来了一句铿锵有力的“すみません!”,听得源稚生一愣,随即失笑:“学长,这种情况用‘ありがとう’就可以了。”
他们的生活节奏也慢慢固定下来,开始共享一些无声的时刻。白天各自上课完成学业任务,傍晚一起在学院里散步,或者去图书馆。晚餐有时在食堂解决,有时则会使用诺顿馆那个终于被清理干净的厨房,尝试一些简单的料理。
“ ‘买’ 和 ‘卖’ ,”商征羽用笔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指着它们,“声调不同,意思完全相反。一个是购入,一个是售出。”
商征羽甚至重新捡起了摄影的习惯。那台傻瓜相机不再沉寂,里面渐渐存入了许多瞬间。
商征羽想了想:“或许可以用‘迎刃而解’。”
源稚生:“那该用什么?”
源稚生也渐渐习惯了商征羽的存在。习惯了他偶尔脱线的思维跃,他隐藏在懒散外表下的
锐和
贴,也习惯了他
上那种混合着淡淡清茶的的气息。
商征羽耐心地纠正:“不,是 ‘买’,第三声,先降后升。 ‘卖’,第四声,下降。”
他满意地为自己点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