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在前面领路,本志雄落后半步,似乎被什么东西引走了注意力。
“难怪你知那是虚假宣传。经常带人来?”
林千阳抓着经理说的话,把他神游的目光叫回来。
“没有,”本志雄立刻澄清,“只是看到了上司。”
林千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假山造景和枯草掩映下的后背:“是你们蛇岐八家的小家长还是大家长?”
“那叫少主……”
“叫什么都不关我事,”他摇着,“就是看起来有点眼熟。”
“见过?”
“或许吧,那个背影像之前教过的一个学生,我这次来还给他带了礼物。”
“你在暑假兼职那会儿?”
“嗯,也可能是巧合。你们的少主大人总不能惨到睡育馆吧。”
包厢移门开,房间里竹帘半卷,暴雨在窗外的青苔庭石上溅起细碎银花,紫铜风铃摇晃着喑哑的调子。
“要清酒吗?”
林千阳跪坐在蔺草垫上,短袜之上的一截脚踝白得晃眼。
本志雄盯着地面:“不了,万一被叫回去工作……”
“乌鸦嘴。”他眯起眼睛,小从矮几下伸过去,蹬了一脚,“那你可得赔我一个晚上。”
“不要在这么清雅的地方说这种混账话啊。”
林千阳耸耸肩,翻着素绢装订的菜单,发梢垂落遮住小半张脸:“我喝酒。对了,你上次说讨厌海胆蒸?”
“是讨厌海胆刺。”
“正好,”他合上菜单时扬起的气掀动鬓发,“主厨特制的海胆茶碗蒸,我要两份。”
暴雨在鹅卵石上敲出绵密的鼓点,却衬得室内愈发静谧。
“台风要转向了。”他指着窗外翻涌的云层,腕上的手表闪过一银光,“你说漩涡中心的风眼……”
“是方圆十公里最平静的区域。”本志雄接得自然,像接过当年研讨会上传递的话筒。那时林千阳总爱在PPT里
哥斯拉大战台风怪的鬼畜视频,害他被导师训了三次要注意学术严肃
。
“所以我们坐在风眼里?”
本志雄点点
,望向被雨幕模糊的庭院。石灯笼在狂风中明明灭灭,他转回视线,发现林千阳正支着下巴看侍者端上食盒,青竹屉笼里码着半透明的葛粉凉面,薄荷叶上托着莹白的香鱼刺
。
“尝尝这个。”林千阳用木筷挑起半透明的香鱼刺,鱼片在灯光下泛着美味的光泽,“虽然鱼骨变樱花是噱
,但刀工确实漂亮。”
本志雄刚要接过,那抹银光却
着他的筷尖转了个弯。林千阳的手腕悬在两人中间,鱼片颤巍巍悬在清酒冻上,像在等待某种仪式。
“啊——”
他注视着随呼轻颤的鱼片:“我自己来就好。”
低笑声中,刺突然被按在他
上,清酒冻遇热
化,甜涩的酒
混着鱼鲜在
尖炸开。
“为了犒劳长大人当了一路的人形抱枕,就让我来服务你吧。”对面的人笑得像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