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染尘

        在心里盘算一阵渐渐有了思绪，重新将目光落在法显shen上，恍然发觉那双墨玉似的黑眸隐隐带上了几丝疲惫。

        看来他这几日也未休息好。

        一时间心底略有些不适，花千遇勉强笑了笑，为缓和一下僵滞的气氛随意问dao：“法师这是要去哪？”

        法显知她在明知故问，启chun回了一句话：“从来chu1来，往去chu1去。”

        这不等于没说。

        花千遇嘴角轻抽，觉得被搪sai了，转念想到她离开在先，去找谢若诗也没打声招呼，让他产生误解，没生气已经够宽容大度了，也就没在意他的冷淡。

        不过，这话倒也不全是废话，原本法显离开寺门是为悟dao，她不愿便只能去寻找来时的dao。

        花千遇微敛去笑容，正色问dao：“在启程之前，法师就不准备听听我的答复？”

        “贫僧一直在等。”

        在等你还走？险些没忍住吐槽。

        这才发觉她好像也没那么了解法显，至少这一刻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分明舍不得却又走的那么干脆，甚至有一种不再执迷的错觉。

        但错觉始终是错觉。

        只看他一眼，便知他从未放下过，不论表面上多么平静，那双尘事不染的眼底依然有她的shen影。

        哪怕她对法显没表lou过多少情意，甚至几次三番伤他，也不曾有半分改变。

        花千遇眸光微微闪烁，心绪渐变烦躁，手指都掐出一dao白印。

        见她面上难言的神色，法显轻垂了垂眼，嗓音平和dao：“施主不必有所顾虑，悲欢执着在于心念之间，历经情识终会看破迷障，况且佛dao不止只有一条。”

        花千遇微带诧异的抬眼看他，这是已zuo好最坏的打算了，法显到底还是低估了她对他在意的程度。

        她只说了一句话，轻飘如一缕清风。

        “那你的心魔又作何解？”

        风chui过心湖，霎时掀起千层浪涛，法显一时怔然，平静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神情间有几许说不清的意味。

        面对着花千遇询问的目光，他眸底闪过一丝涟漪，嘴chun微微翕张，但最终只字未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他的反应便已证实了先前猜测，心底释然的同时又有一种颇为可惜的感觉。

        这么好的一个和尚怎么就有心魔呢。

        花千遇暗自感叹一句，多少为他感到不值，分明能看透世情却还是执迷。

        “你在天台寺被关禁闭时神色就不对劲，当时虽有疑惑却并未往那方面想，直到你说来找我悟dao才觉出端倪，为何一直不告诉我？”最后一句反问以有一丝责难。

        这是在怪他没早些明说，法显凝眸望着她，沉默半响才dao：“佛魔本一ti，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那心魔只是贫僧命定的劫难。”

        “命定？”花千遇皱起眉，察觉出了其中深意。

        这话是在表达，心魔是他的劫和她无关，但心魔是她又怎会完全不相干。

        即便不想将她牵扯其中，她也早已难逃干系，事关修行之dao终是要解决的。

        “若心魔是命中注定又是从何时而起，在西域还是回归中原之后？”

        法显没回答，他清楚这个问题无论怎样回答都表明心魔的缘由是她。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花千遇深望他一眼，语气轻却坚定dao：“法师若是不愿说，那我就一直等，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依照法显固执的程度，瞒这么久不想让她知dao，指望他主动承认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不bi1着，他是不会说。

        看清她眼里的意思，法显无奈摇一摇tou，低微的叹息从chun间溢出，模糊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已经过去的事施主何必再寻gen究底。”

        他望过来，那双眼睛静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