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了一下,正反驳,却见他重重放下茶盏,将那半盏茶水弃之不顾,傲然拂袖而去。
他只得默默咽回待说的话,望着他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逆子。
-
那日扬灵回去后,仔细琢磨梁廓的笔法和布局,若有所悟。过几天又央李莱再送她去梁府,几次见面下来,两人熟稔不少。她又择日到两人作画的书斋里去,却不见梁廓踪迹,她四下观望,又到帘后去寻——上回过来,梁廓就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吓她。
这内室向院落敞开,她掀开帘幕,参天荫霎时落入眼中,时有莺啭于繁枝之间,再抬
一看,梁廓果然坐在上
,一
黛青色襕衫,几与背后翠叶白花相
。
她走到树下,仰问:“你怎么跑到这上
?”
“格物,顺便在高看你何时过来。”他言简意赅答,然后迎着她不解的目光从树上下来,将几朵
苞的木兰丢给她。扬灵忙伸出手接住那些莹洁素白的木兰,只闻一缕清香随夏风若有似无,幽幽飘散到她鼻间。
“郎君预备画木兰么?”她一向欢喜这花,也画了不少,揽在怀中看了半晌,又垂轻嗅,
边笑意清浅。
梁廓低唔一声,垂往她发髻望去——她今日未着那木兰冠子,这不免叫他心里腾起淡淡的失望。
不过瞬息,他瞧她喜悦的样子,心念忽然一转,笑:“你今日画幅木兰给我看,教了你这么多天数,也该看看有没有长进了。”
扬灵点,仰看
木兰,如落雪之琼林,正思忖着如何落笔之际,忽听他
:“这个地方不好,你到树后去,那儿琼花衬碧空,最是好看。”
她信以为然,绕到树后,但尚未来得及抬,突然瞧见一灰溜溜
茸茸之物横在树
下,叫她疑惑不已。待凑上前去一看,那物两只血红的眼睛直直瞪着她,吓得她寒
倒竖,连忙从树后奔出来,紧抓着梁廓衣袖躲在他
后,颤声
:“那里有只硕鼠!”
“躲什么。”他从她怀里抽出衣袖,看她惊诧胆怯的样子,用力抿了抿:“都死了,别怕。”
“你怎么知它死了。”她两手又抓回他手臂,害怕之际,渐渐回过神来,甩开他袖子愠怒
:“是你故意的!”
梁廓立时否认:“不是,我以为你不怕死鼠,不然也不会叫你过去。”
扬灵半信半疑:“真的么?”
“真的。”他诚恳地说。
就当她要被他说动之际,他忽然按捺不住,展袖挡着脸,肩膀却因憋笑而剧烈颤动。她紧拳
,怒视他半晌,见他笑得前仰后合,实在没法子了,只好转
怫然而去。
他见她气得要走,也顾不着笑了,过去攥住她肩膀,笑:“别恼了,咱们去外
玩怎么样?”
她果然怒气顿消,回问:“怎么出去?有人看着我呢,你父亲也绝不会准许的。”
梁廓无奈望着她:“他们不准,我们就偷偷翻墙出去,你他们作甚?”
扬灵忙不迭摇:“不成,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他角顿时耷拉下来,皱眉朝她
了个鬼脸,嘲笑
: “我都不知这么着出去多少回了,胆小鬼。”
她无从反驳,角瘪了瘪,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我打小就这样,有什么办法?”
“罢了罢了。”他叹口气:“那我们去那边捉鱼罢,林子里有条溪呢。”
要去玩乐,她自是喜悦得无以复加。他牵着她的手走过曲折的林间小径,忽然停下来,似在思索些什么。扬灵左右四顾,不见溪,难免奇
:“怎么了?迷路了?”
“不是。”他摇:“我是在想——女孩子的手怎会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