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覆盖着腻鳞片、指间带着蹼的手掌，装作不经意地蹭过他的腰侧；一条末端长着盘的、冷的须，飞快地过他的小；甚至一个佝偻着背、长着复眼的生物，在错而过时，试图用尖细的尾巴扫过他的大……

        它那电子合成的、原本应该是憨厚的声音此刻带上了尖锐的电杂音：“放…放开！误…误会！”

        片刻的沉默后，那鲜艳的红勾起遗憾的弧度，她对着雁渡泉的方向微微欠，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随即转，裙摆摇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混乱的人中。

        然而，有人比他反应更快！

        玩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她紧紧拽着雁渡泉的手腕，一边在摩肩接踵、散发着各种怪味的异形生物中艰难穿行，一边低研究着手里那张糙的兽车票，试图辨认上面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般的发车时间和站台信息，眉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顿了顿，侧看了雁渡泉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却又无比认真：“她刚才要是真用点强，或者你意志稍微松懈点被她蛊惑走了……”玩家哼了一声，语气变得恶劣起来：“估计明天你就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青楼’里挂牌接客了！还是专门伺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异界生物的那种！”

        玩家几步冲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才好气地晃了晃手里的车票：“差点就被拐跑了！”

        它圆的由某种肮脏的、打结的绒构成，一颗纽扣眼睛耷拉着，另一颗则闪烁着惊惶的电子红光。被玩家死死攥住的爪子正以一个违反玩偶结构的角度扭曲着。

        雁渡泉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明，方才那短暂的意识涣散如同从未发生。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绒下似乎隐藏着某种冰冷的、类似金属指节的结构！但他生生压下了所有本能的反击和怒意，只是极其轻微地侧，试图避开这令人作呕的碰――

        虽然没有眼睛，但雁渡泉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冰冷而充满评估意味的“视线”落在了玩家上，似乎在衡量她的实力。

        尝试无果后，它果断放弃了挣扎。纽扣眼睛里的

        直到一只茸茸的，却又透着某种令人不适的油腻感的“手”，悄无声息地从拥挤的人隙中探出，极其准且大胆地，摸向了雁渡泉翘的峰！

        他听着玩家半是吓唬半是警告的话，目光再次扫过周围那些形态各异、眼神麻木或贪婪的生物，缓缓点了点。

        她拉着还有些微怔的雁渡泉快步离开这个角落，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解释，语气带着警告：“那是个隶贩子！专门在这种混乱的转接站蹲点的！”

        那是一个约莫两米高、外形如同某种劣质卡通熊的巨大玩偶生物。

        他明白了，在这里，失去玩家的庇护，他这位“世界代理人”，与那些挣扎求存的“逃亡NPC”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可以被明码标价的“货物”。

        “是我大意了。”他声音低沉，承认得干脆，没有丝毫尴尬或辩解。

        那蘑菇女人动作顿住，覆盖着菌盖的微微偏向玩家的方向。

        “！”

        雁渡泉的眉几不可察地蹙紧，在每一次碰时都本能地绷紧，但他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将更贴近玩家一些，目光始终落在她专注辨认车票的侧脸上――在这个规则不明的混乱之地，他不能给玩家惹麻烦。

        那只茸茸的“手”被她五指如铁钳般死死攥住，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反拧了过去！

        这不是试探，更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揩油。

        “喂――！他有主的！！”玩家清亮又带着不容置疑霸的声音，如同利箭般穿透嘈杂，准地砸了过来！

        力量之大，甚至让人怀疑里面填充的棉花和金属骨架都要被生生碎！

        “能在这里偷渡的，大分都不是正经玩家份，鱼龙混杂得很。”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挑选合适的词语，“有些……嗯，‘NPC’，或者说，某些世界的‘普通人’，会想尽办法逃离自己原本的世界。有的是意外落，有的……是主动叛逃。反正，成了无的浮萍。”

        玩偶熊试图用力抽回自己的爪子，稽地扭动着，但玩家的手指如同焊接在了上面，纹丝不动！

        雁渡泉沉默地跟随，形，即使在如此混乱污浊的环境中，那份属于上位者的沉稳气度也难以完全掩盖。这无疑引来了更多不怀好意的窥探。

        她刚从挤得水不通的售票窗口脱，手里着两张糙的、像是用某种兽边角料制成的车票，一扭正好看见这幕，立刻把手拢在嘴边大喊！

        “他――有――主――的！！”玩家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杀意，狠狠砸向那只手的主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玩家发出一声从牙里挤出来的怒骂！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本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到“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