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摩托在距离那座扭曲庞然大物还有百米时猛地刹停,履带卷起的沙尘如同黄龙般向四chu1散去。
玩家利落地翻shen下车,雁渡泉紧随其后,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
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大场面的雁渡泉也微微扬起了眉梢。
跃台车站内bu,与他想象中光怪陆离的高科技枢纽截然不同。
它更像一个被强行sai进这末日废土躯壳里的、来自旧世纪的、巨大而破败的火车站。挑高的穹ding布满了蛛网般的锈蚀钢架,蒸汽guandao如血guan盘踞其上,滴滴答答地漏着浑浊的yeti。
空气里混杂着劣质烟草、汗臭、机油、以及某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异界香料味dao。
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水泥地,覆盖着一层厚重黏腻的黑色污垢,高耸歪斜的金属支架上挂着各种闪烁扭曲的霓虹灯牌,大bu分字符雁渡泉gen本不认识。扩音喇叭里循环播放着某种han混不清、语调急促的通用语公告,夹杂着巨大的电liu噪音,听得人太阳xue突突直tiao。
如果不是这些乘客实在过于挑战认知――晃动着蜗牛tou的诡异生物在他旁边挪蹭路过,留下一dao半透明dao粘ye;几个裹着油污布条、勉强维持人形但肢ti末端却延伸出蠕动chu2手的生物,挤在一个角落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还有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母形状的能量聚合ti……
雁渡泉几乎要以为自己只是来到了桃源某个脏乱差的老旧工业区火车站。
玩家随手一挥,那台机甲摩托便化作一daoliu光消失在她指尖。
她自然地牵起雁渡泉的手,小心地避开地上散发着恶臭的污水坑。
“你的shen份有点麻烦,”玩家皱着鼻子,似乎很不喜欢这里的空气,声音压得低了些,只有雁渡泉能听清,“又不是正式玩家,又不是能sai进chong物空间的契约兽……”
“所以啦――”她突然转过tou,对雁渡泉狡黠地眨了眨眼,脸上lou出一种准备干坏事的兴奋笑容,“我们只能偷渡啦!刺激吧?”
雁渡泉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明亮光彩,chun角缓缓勾起一个pei合的弧度。他微微颔首,仿佛在讨论一场普通的商务旅行:“嗯,听起来是很新奇的ti验。我还没试过偷渡。”
玩家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笑嘻嘻地拉着他,灵巧地在人群中穿梭。
越靠近车站he心的售票区域,喧闹声和各种难以理解的语言交织成的声浪就越是震耳yu聋。
她终于把雁渡泉带到了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背靠着一个锈迹斑斑、画满了诡异涂鸦的巨大guandao,这里正对着几个被厚重防弹玻璃隔开的破旧小亭子,看上去像是售票窗口。
“你就在这里呆着,千万别乱跑。”玩家松开他的手,指了指脚下这块相对干净点的金属地面,语气带着难得的认真嘱咐dao,“就呆在这儿,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懂了吗?嗯?”她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眼神或麻木或贪婪的生物,强调着这里的危险xing。
雁渡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恰好看到一个长着鱼tou,shen上覆盖着粘hua鳞片、穿着破烂pi围裙的“人”,正推着一辆婴儿车咕噜咕噜地从他们面前“顾涌”过去,留下一地腥臭的黏ye和几gen还在抽搐的虫tui。
他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对着玩家点了点tou,声音在一片嘈杂中依旧清晰稳定:“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玩家这才放心地拍拍他的胳膊,转shen像一尾灵活的游鱼,瞬间扎进了旁边那堆挤挤攘攘、充斥着各种怪味的排队人chao中,几下就看不到shen影了。
雁渡泉依言站在原地,甚至无视了周围那些明显带着恶意的窥探目光,只是将shenti靠在冰冷的金属立zhu上,姿态放松,目光专注地落在玩家shen上,仿佛周围的一切混乱都与他无关。
“嗨,帅哥。”
一个温和得近暧昧的声音传入雁渡泉耳中,是他能听懂的通用语。
他循声侧过tou。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shen材比例堪称完美的女人。她穿着剪裁合ti的暗紫色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宛如一件jing1心烧制的青瓷花瓶,优雅而脆弱。然而,视线向上移动,却是一种令人toupi发麻的诡异。
她的tou颅……或者说,取代了tou颅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伞盖呈深青色的蘑菇!
那蘑菇如同一个活生生的斗笠,严丝合feng地覆盖了她的整个touding和上半张脸,只留下光洁的下颌、线条优美的脖颈,以及一张涂着猩红的嘴chun。
那鲜艳的红chun在青灰色菌盖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异。
“一个人吗?”红chun轻启,声音如同带着钩子,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耳朵,带着一种直抵神经末梢的诱惑力。
“要不要去……那边玩玩?”她微微侧shen,示意着车站深chu1某个光线更加昏暗、人迹更加稀少的角落。
雁渡泉的眼神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涣散了一瞬。
如同被无形的菌丝悄然缠绕上了意识,那青蘑菇散发出的异样芬芳似乎带着某种cui眠的效果,让他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