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若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眼角彎起淺淺的弧度:「我可比你年長四歲,你可不是我一手拉扯長大的?照顧人的本領,我可比你強多了。」
杜尚若仰頭看他,陽光從窗櫺間漏進來,恰好落在韓盧的發梢,給烏黑的髮絲鍍上一層淺金,連他耳後細碎的絨都清晰可見。
「那就好。你剛退了熱,再靠著歇一會吧。」?
話音剛落,她就見韓盧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抬手,指尖輕輕拂過她臉頰旁的一縷碎髮,將其拂到耳後。
她還記得
他說完便順勢坐在床邊,錦被的一角被他輕輕掖了掖,恰好蓋住她在外面的手腕。
韓盧聽完,眼神也沉了下來:「沈家這是拿我們當軟柿子?布莊的損失是小事,但這次若不給他們點教訓,日後指不定還會繼續針對我們。」
指尖掠過臉頰時,溫熱的觸感讓她猛地屏住了呼。
「布莊有老周在,你就別心了,今日我也歇一天,陪你。」
她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不苦,有你給的糖糕蓋過藥味。」?
雖不知藺將軍出了甚麼事,讓她失魂落魄到連自己都顧不上,但他怕她今日病得腦子糊塗,又出甚麼傻事。
杜尚若見兩人都有了主意,心裏的擔憂少了些。
「總算是退了些熱。」韓盧的指尖還在她的額角輕輕停留了片刻:「剛才喝藥時沒覺得難受吧?要是還苦,我再去街口給你買些糖。」??
上官蕙起整理了一下衣襟,笑說:「那姐姐你好好休息,別再為這些事費神,我這就去
事,爭取早點查到線索。」
這些年,他長大了些許多。
指尖帶著一絲微涼的溫度,輕輕蹭過她的眉骨,杜尚若下意識地屏住了呼,眼睫輕輕顫了顫。
韓盧點頭附和:「我也讓老周留意著錦記的動靜,看看他們最近還有沒有針對布莊的計劃。我們多手準備,總能抓住他們的破綻。」
她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打趣一句:「韓盧,姐姐就交給你照看了。」??
韓盧聽了卻不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眼底染了幾分哀怨,那眼神像被丟棄的小狼,讓人看了心裏發軟。
多委屈,還折損了布莊的生意,這口氣我咽不下,定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韓盧轉過頭,目光落在她還帶著淺紅的臉頰上:「你不會照顧自己,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門被輕輕帶上,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杜尚若望著他:「你不去布莊嗎?這個時辰,老周該等你查帳了。」
上官蕙:「我已經讓府裏的人去查沈家的底了。沈二公子這副德行,我就不信他們家其他人都乾乾淨淨。只要找到他們的把柄,讓沈家自顧不暇,自然沒功夫再來找你們的麻煩。」
杜尚若點了點頭:「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只是沈侍郎畢竟是朝廷官員,我們得找個合適的辦法,既讓他們付出代價,又不會讓我們自己陷進去,同時也讓他不敢再動布莊。」
要不是她昨日因藺將軍的事傷神,在院裏了半宿冷風,怎會燒得站都站不穩?
陽光漸漸移動,落在他握筆的手上,指節分明,手腕處出的一小截肌膚,是常年
活練出的結實線條,看到淺淺的青
,是常年
活練出的結實線條,再不是從前那雙瘦弱得能看見骨頭的小手。
她這才發現,韓盧的睫比她想象中更長些,垂眸時眼睫輕輕顫動,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淺淺的陰影,像蝶翼停在肌膚上,癢得人心尖發軟。
杜尚若昨日睡了一天,沒甚麼睡意,靠在軟枕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韓盧上。
他側著,背對著光看書桌上攤開的帳本,右手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頁邊緣,動作輕得幾乎聽不見聲響,怕翻頁時的聲響擾了她。
韓盧俯下,伸出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