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只覺那溫度燙得驚人。
杜尚若咬著,勉強撐開眼,視線模糊中只看到韓盧焦急的臉:「韓盧??茶裏有東西??」
韓盧立刻反應過來,掃了眼桌上那盞還剩半杯的參茶,再看杜尚若連抓著他衣袖的手指都在輕輕發抖,心裏又急又怒。
他不敢多耽擱,迅速將杜尚若扶到床邊躺好,沉聲:「你撐住,我去藥房取解藥!」
杜尚若卻已神智不清,見他要走,拉住他的衣擺:「別走??」
韓盧的腳步猛地頓住,衣擺被她纖細的手指攥著,那點力輕得像羽
,卻還是拖住了他的腳步。
他垂眸望去,杜尚若眼底蒙著一層水汽,眼睫也沾上濕意,輕輕顫動,往日清明的目光此刻渙散得不成樣子。
唯有抓著他衣擺的手,帶著點不捨的執拗。
「別走??」她又輕輕呢喃了一句,聲音軟得發糯,還夾著幾分難受的哼唧。
韓盧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比起這個,他更怕她後悔。
「我不走遠,就去拿藥,馬上回來。」他深一口氣,蹲下
,輕輕去掰她的手指,觸到的肌膚灼熱得驚人,心頭的怒氣又竄高了幾分。
若不是怕驚擾了她,他幾乎要衝出去把艷紅和王公子揪出來撕碎。
杜尚若卻像是沒聽見,反而攥得更緊了些,眼尾泛著紅,像受了委屈的幼獸:「別離開我??」隨後臉頰貼上他的手,想要從中得到一絲涼意。
這句話輕得像歎息,卻讓韓盧所有的猶豫都碎成了粉末。
他結滾動,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另一隻手緊緊攥成拳,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離開她的理由只有一個,怕逾越了分寸,怕她清醒後後悔。
留下的理由卻成千上萬,她此刻這樣脆弱,這樣依賴他,她需要他,這就夠了。更何況,這紅袖樓魚龍混雜,萬一王公子折返或艷紅趁機闖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離開。」韓盧猛地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她往床內側扶了扶,想讓她躺得舒服些。
可杜尚若的手卻像黏在佪上,絲毫沒有鬆動的意思,他連轉
去拿東西都不方便。
「先鬆手,好不好?」 韓盧放軟了語氣,耐心地哄著:「我去取些涼水給你臉,降了溫就不那麼難受了,嗯?」
杜尚若這才似懂非懂地松了手,眼神依舊渙散,卻乖乖地等著他。
韓盧不敢耽擱,快步走到桌邊,拿起銅盆裏的方巾,蘸了些剛打來的涼水,又飛一般奔回床邊。
他半跪在床沿,一邊低聲安撫著:「馬上就好,忍一忍。」一邊用濕涼的方巾輕輕拭她的額頭、臉頰,連耳後那片細膩的
膚都照顧到了,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呵護稀世珍寶。
涼意透過方巾傳過來,讓杜尚若混沌的神智清醒了些。
她緩緩睜開眼,視線依舊模糊,卻能隱約看清眼前韓盧緊蹙的眉頭和滿是緊張的臉。
他的額角沁出了細汗,鬢邊的頭髮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上,平日裏溫和的眼神裏,此刻滿是焦急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