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程坐他旁边,喝了一口,“朽,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往前……”
林朽抢话,“就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
姜程不明白,也只能哦。
“还以为你从中收了好,现在明白大学念着,家里也发达,日子风生水起呢。我这一看,没比我好哪去。”
姜程仰喝了一大口,声线很低,“我就这命。”
“你就这命。那我呢?我什么命啊?姜程,你为什么没去上大学?”。
他看着他,听着一声堵住千言万语的,“朽……”
他跟姜程碰了一下,撞击声,黄色溅在两人手上,“不想说算了。”,他把汽水放姜程脚边,弯着腰,额
抵上他的,“好好的吧。”
姜程苦着脸,正想起,脚边的汽水被碰倒。
哗啦啦从最上面的台阶到最下面去。
不可能灌回去了。
*
三蹦子开回院里的时候,是残阳最好看的时候。
落日熔金,一眼望不到尽。
这里永远开阔,松柏无叶也招摇,红房上灰烟囱,窜出的烟就是他们的生活。
林朽去找姜程之前是有兴趣威他一下的,再不济说说他都知
些什么也好,让他蹲个明白。
但瞧着,姜程也是被人利用了。
他能把亲人都接到一起,窝在那个抬只有天空却没有未来的地方,十有八九跟他想的是一样的。
眼下就是最好的,翻案若是翻到最后家破人亡,值与不值都很难论了。
孙芳芳听见三轮车声,从厨房了把菜刀小跑出来,刀尖指着林朽,“你
的,我特么以为车让哪个鳖孙偷了呢。”
林朽从车上下来,躲过刀尖,“谁偷你那破玩意。”
孙芳芳上去把车钥匙了,往常就插在上面不动的,这会儿给
了,就是以后不给林朽开了。
钥匙揣兜,她锅里炖的大骨快好了,又小跑回去。
孙芳芳活在林朽印象中的影总是忙忙碌碌,她停不下来,停下来就骂人,嘴跟那厕所里
高过了粪似的。有时候没什么活干,她就把这个仓库的东西搬到另一个仓库去,过几天再搬回去。
劳的命。
林朽回到屋,“孙芳芳,老儿的医保卡你放哪了?”
孙芳芳在厨房就听到有人喊她,大骨刚拿筷子戳了戳,还不太烂糊。她剔下来一小块肉,最
的一块,
瘦相间,插刀尖上走到门口,问:“说啥?”
“医保卡,在哪呢?”
“找那玩意干啥?”她走过去,刀尖的肉就往林朽嘴上戳。
林朽躲了下,按住她手腕,咬下来吃,“哪呢?”
“早忘了,你再找找吧。完了推你爷出去透透风,一个来月没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