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点，说知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并因此嫉妒她边的那个男生。

        “妹妹，妹妹，为什么又偏偏是妹妹，我该怎么办，妈妈，我该怎么办？”

        回去的时候已近凌晨，他独自在租的房子里抽烟，一接一，但其实烟还没燃尽，就会被方止林烦躁地碾在烟灰缸，再重新抽出下一。

        意识开始涣散，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抱着桶在呕吐，胃里不停痉挛，里面的东西在他里挣扎碰撞，好像在试图逃离这个牢笼。

        这样不行。他想。

        “可以。”

        本来没想租这种房子的，太贵，可他想，以后妹妹来看望他，难要一直来那种看上去就穷酸的地方吗。

        吐完一阵，他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开始自言自语。

        方止林这下知悲伤的原因了。

        “......可以吗?”

        妹妹不会嫌弃他，但妹妹会伤心。

        钱可以再赚，方芷玉不可以难过。

        有家意味着他不再孤苦伶仃，也意味着......可他本来打算的是什么？在这个城市摸爬打，他攒了很多钱，攒了很多失望，他本来也只是打算一个人的......不被接受也没关系的，他只是想...想什么来着。

        离开的时候开始下雪，一点微凉的雪花纷纷扰扰落向人间，方止林看向路旁种植的香樟树，上面的叶片被细碎的雪片一打，摇摇晃晃挣扎于树干之间，最终也还是被冷风一，呲的一声飘向远。

        那我呢。他好想问。

        不一样还是当一个哥哥吗，他没有选择走错路，走到不归路上去，那份在胃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轻飘飘的一拳打下去了。

        他只能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脖颈，方止林害怕自己会把什么不该吐的东西也吐出来，可现在家里又没人，为什么连呕吐都要压抑呢。

        “妈妈相信你，妹妹也相信你，孩子，你也要记得，我们之间是着同一源的血啊。”

        他睁开眼，和一双同样的瞳孔对视，方芷玉眨了眨眼，泪珠从睫掉落，在她哭得泛红的一张脸上平缓又迟钝地落下，和她接下来凑上前映在脸颊旁的亲吻，一模一样。

        咽下去，也必须得咽下去。

        方止林知，他拒绝不了妈妈，说来惭愧，他其实很想妈妈。

        这孩子。

        “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要什么也不在乎......”

        可以有家吗？

        “方芷玉......”

        李眉月摇：“我说过，大人的只是给你指一条路，接下来的是靠你自己闯。”

        喝酒，大概也算是某种娱乐吧，可方止林只觉得万分痛苦，所谓酷刑也不过如此。

        迷迷糊糊中，方止林似乎听见了一句极轻的应答。

        以前方伟总喝酒，所以他讨厌酒。

        咙在反复抵抗，方止林把酒瓶往桌上一放，眼里已经到不行，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哭，明明没有感到悲伤的事。

        *

        因为方芷玉。

        白酒和方止林记忆里的味一样，辛辣，火一样，或许他该着其他小菜一起，但方止林除了酒什么也没买，客厅的窗开着，他坐在地上一脑地往咙里灌。

        因为他喜欢方芷玉。

        知李眉月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安，可方止林被后一句话激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妈妈是不是看穿他所有肮脏的心思，在明里暗里地点他。

        现在他也要喝酒，所以他讨厌自己。

        “我的存在，会影响到芷玉吗？”

        “我讨厌你。”

        恋，爱。对于方止林来说，是多么可怜又可悲的两个字。

        任谁看都知，妹妹和那个男生虽说不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至少相，至少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他边，恋爱容易，离开也容易。

        他转过，和方芷玉对视。

        “方芷玉。”

        李眉月还是觉得难过，她抹去眼角的意，笑得一脸温和。

        “可你就这么放心我？放心......这么多年没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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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披着外套，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瓶酒，本来只是想买点度数低的，可目光瞥到上面一排白酒时，他在上面定格好一会儿，默默把它取下结账。

他过得好苦，他好累，可最后也只是一句好的，过得还不错。

        那我呢，方芷玉，我呢，我能明目张胆地站在你边吗？我可以吻你吗？我可以和你恋爱吗？

        他觉得自己也跟随风的方向飘到不知名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