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父亲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天气，浑然不知自己刚从死神手中溜走。

        他望着母亲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黑眼睛，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母亲打了个寒颤――她终于看清了，这个从小逆来顺受的孩子，骨子里的不是温驯的血。

        他和她一样是个疯子

        她深爱着丈夫，爱到骨子里渗出血来。

        那年冬天，她悄悄松开了手，看着丈夫从高坠落时，心里翻涌着甜蜜的痛楚。现在他再也离不开她了――那双曾经挥舞带的手，如今只能无力地抓着轮椅扶手；曾经踹向她的，如今绵绵地耷拉在踏板上。

        每天清晨，她为他洗时，丈夫的咒骂声比从前更恶毒，唾沫星子溅在她脸上，她却笑得温柔。

        当他用尚能活动的右手扇她耳光时，她甚至会主动把脸凑得更近些，好让他打得顺手些。

        淤青在苍老的肤上绽放，像一场扭曲的仪式，证明着他们至死方休的羁绊。

        "贱人！"

        丈夫嘶吼着，把东西打翻在她上。的药汁浸透了衣襟，她却不急着拭，而是先检查他有没有被到。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重复，在施与受之间，他们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就像两条互相撕咬的鱼，越是鲜血淋漓，越是纠缠得难舍难离。

        “为什么不让他死？！！！”

        "为什么不让他死？！！！"

        他歇斯底里地撕扯着自己的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发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面容扭曲得几乎不似人类――那是被入绝境的野兽才有的癫狂。

        餐桌上的餐刀在灯光下闪过一冷芒。

        下一秒，刀刃已经没入对面人的口，血飞溅，温热的鲜血在他惨白的脸上，他却像品尝到甘般伸出尖舐。

        一下、两下、三下……机械而癫狂地重复着刺入的动作，刀刃与骨骼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阻碍……都要清除……"

        他喃喃自语着，直到对方的膛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直到握刀的手掌被自己的指甲抠得血肉模糊。染血的角却扬起一个天真而扭曲的笑容

        他缓缓转过，脖颈发出生锈机械般的咔嗒声。那双漆黑的眼睛空地望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人，瞳孔里映着血色的月光。

        动作准得像被控的木偶，他蹲下，苍白的手指扣进血肉模糊的伤口。拖行时，黏腻的血迹在地板上蜿蜒出暗红色的轨迹，如同某种古老的献祭符文。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当最后一缕月光被吞噬的瞬间，他忽然颤抖了一下，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但很快，嘴角又浮现出那种孩童般天真而扭曲的微笑。

        "这样...就没人能阻止我了。"

        伴随着铁门落锁的闷响，他的歌声轻轻飘在黑暗里――那是一首母亲曾经哄他入睡的童谣。

        *

        “最近…好像你进出自由了很多？”

        “爸爸带着妈妈去探望亲人了，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他娴静的笑着

        他厨艺很好，切肉薄如蝉翼的刀工，也令你惊讶万分。他为你浇着肉汁，将摆盘的十分致的食物放在你的面前。

        “最近我的那个提议…有没有想法？”

        你破天荒的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这个你看不上的乡下omega。

        这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你想要维持之前的生活水平，他拼命赚的的那点蚊子肉本无法养足你的胃口，而最近来了一个采风的摄影师，想要拍摄一组画报以及短片…报酬非常的丰富…

        他的骤然僵直，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瞳孔微微扩张，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你......想让我去拍......那种东西？"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尾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这句话是从咙深生生挤出来的。

        你的目光不自然地游移了一瞬，随即又直了腰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理直气壮

        "又不是真让你出卖，只是演戏而已。连负距离接都没有，更不会全――"

        你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划出一个保守的轮廓，至于其中很可能会发生的其他交易，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种肤度，在我们那儿就是泳衣的程度罢了。"

        但在这个连脚踝都要严严实实遮住的时代，你口中轻描淡写的"适度"，于他而言却不啻于一场惊世骇俗的亵渎。

        他的手指突然扣住你的手腕，修剪不齐的指甲深深陷入你的肉。那双漆黑的眼睛在阴影中睁得极大，眼白上蔓延着蛛网般的血丝，像是某种即将碎裂的瓷。

        "......答应我。"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像一声叹息，却带着令人骨悚然的温柔。你能感觉到他的指节在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永远、永远......别再提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