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感同受。

        但王灏看到了她眼角的那一抹。

        回去的路上，于曼丽肚子难受，王灏跑了几家药店才买到健胃片。药起效果要花上一段时间，为了帮助于曼丽消食，两人沿着市中心的大路散步，车，树影森森，颇有些春日的寂寥。

        “我可能……再也遇不到这么爱我的人了。”

毕业将近三年，但于曼丽上似乎还延续着学生时代的清澈。不可否认，张远山把她养的很好，不愁吃，不愁穿，每月定期打钱，外面的事情也不用她。于曼丽像一只被细喂养的蝴蝶，被人供养在玻璃温室里，误把世事的当明媚的太阳。

        结果就是，她吃撑了。

        “五……三万多吧。”

        于曼丽接过，没有说谢谢。

        王灏看着她，嘴巴张了张。

        “刚刚……抱歉。”王灏。

        既然命运允许他执着不放，那么，他也应该允许她无法释怀。

        她的眼睛亮晶晶地：“……还记得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他跟我说，让我我自己，不用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可在一起这么久，我慢慢学会了他的事风格，学会了如何去爱这个世界。他已经变成了我的一分。”

        大学班级团建在一起玩过几次游戏，偶尔见面能打声招呼就算不错。今天请他出来，一是叙旧，二是请他帮忙找租。没想到这位老班长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多闲事，真好玩儿，她是来挨骂的吗？

        “班长，你谈过恋爱吗。”

        男人给她递了张纸。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存款。”

        说完，她很温柔地笑起来。

        于曼丽的眼泪已经干了。说来也奇怪，刚刚被王灏一气，她反而不想哭了。就是呢，没钱怎么样？她有一个好好的丈夫，拥有过好好的爱，哪怕以后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会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王灏见状，知女人生气了，本想再说两句挽回一下，就在这时，上菜了。

        真爱，真的存在吗？

        王灏的语气不算咄咄人，但于曼丽听着却很不舒服。

        爱是无法释怀。

        他压下情绪，提了几个问题。

        他是她什么人？

        就在他想该怎么解释单多年就为了等她的时候，于曼丽又：“如果你谈过一次真诚的恋情，你就会明白，好的感情，是入彼此生活的。我父母离异得早，从小两边跑，对于亲情的认知就是钱。但跟远山在一起后，他带我见他的父母，认识他的朋友，他把世界给他的爱也分给了我一份，让我知，原来感情并不能用金钱衡量……”

        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

        ……

        到底要爱多久才能感同受？到底要爱多深才能无法释怀？在这个谈感情不如干事业的快消社会，是否真的存在金钱无法买到的爱情？而等到真爱来临的那一刻，又有多少人愿意付出多少代价去置换？

        如张远山所言，这家餐厅上菜速度忒慢，两人都吵完一架，才堪堪上了第一甜品。但味的确不错，因为刚吃下第一口，于曼丽的眼睛就了。

        “长青路的月租在一千元左右，水电费三百，邮费两百，吃饭一千，加上其他林林总总，每个月你的生活费就在三千以上。你现在存款三万，算你四万吧，多够你半年的开销。你要把房租给别人，那你自己呢？”

        这顿饭进行得很沉默。王灏本就是应酬完才来的，一点都不饿，为了不扫兴想着随便两口装装样子，没想于曼丽又哭了，他更是一点都吃不下。于曼丽这边呢，心里想着亡夫，又憋着气，只一个劲儿吃饭，不多时桌上的菜竟全被她吃进肚子里。

        于曼丽忽然问。

        谈个鬼，就等你呢。

        是王灏看到小糕的油被眼泪砸出了一个坑，他才发现。

        王灏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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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问，你就真的这么爱他吗？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忍住了。

        她起了小脾气，垂着眼睛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