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闵施
十二月初，江市高考前最大的一场模拟考如期而至。
高一和高二的教室在假期前要清空当作考场，乐于知理所当然被老师留下来帮忙，这种枯燥且麻烦的工作，只有他不会抱怨。
安静到似乎gen本没有脾气。
于是周末休息的时间，教室里就他一个人，脱了厚厚的外套搭在空椅子上，白皙的后颈和卷翘的睫mao泡在nuan阳里，从早上八点到临近中午，小心地弯下腰按顺序撕开标签一个个粘在桌角。
教室一间一间地走过，门打开又被轻轻关上，贴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乐于知看着手里纸张上的名字，愣了下。
这张是陈芨的。
上面印了她的照片和shen份证号。
他扫了一眼。
1月27日，和他同一天生日。
“......”视线恍惚一瞬，就算知dao会是这样，chun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gu苦涩，闷得有些chuan不上气。
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那天晚上短暂的对峙后，他和陈芨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高三很忙。
白天他几乎见不到她，等放学了她又要送沈眠回家，连给他发疯的机会都没有。
沈眠很少会请假，只要正常来学校上课陈芨都会准时在艺术楼下等他。
现在看到这种场景对乐于知来说要比暗恋陈芨时刺眼得多，他不想去看，放任自己接受和她的血缘关系后，阴暗chaoshi的那一面比从前更甚，看到陈芨跟在沈眠shen后岁月静好的样子，他真想掐住她的脖子当着沈眠的面恶狠狠咬她一口，心里除了极端的嫉妒和占有yu，什么都摸不到。
xiong口堵得难受，乐于知嘴角微微抿起，盯着陈芨的名字出神，某一刻拿她没办法一样xixi鼻子，tou低了低，用鼻尖浅浅碰了碰她在纸上的照片。
算了。
他叹气，把纸条认真贴整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面纸，弯腰蹲下。
......
正午是所有冬季里最温nuan的时候。
终于在午休前检查完高一的所有教室，乐于知把外套搭在臂弯，最后看一眼陈芨的座位，确认没问题后，静悄悄关上了门。
―
明天就要模考，高三下午最后一节课统一取消，让所有学生提前去考场认座位号。
纪津禾被分去了最远的二中，陈芨和楚明野就留在本校。
“你带纸没？”
楚明野推推自己的桌子，烦躁地“啧”了声，“这什么破桌子，也太晃了吧......”
高一高二用的一般都是从高三淘汰下来的旧桌椅，大bu分都缺边少角，一分钟恨不得摇八百下，他不满意，听陈芨说没有，就顺手拉住一个路人借了两张餐巾纸。
等把自己的桌tui垫平稳了才问她，“你要不要？我还剩一张。”
陈芨倒是不在乎这些，个子高蹲下费力，她也懒得弄，眉眼冷淡，确认好座位号后就要走。
“懒死你得了。”
楚明野朝她翻白眼，难得发点善心，走过去要帮她弄，蹲下后没几秒突然奇怪地“咦”了声。
陈芨耐心等了等，见他一直不说话微微蹙眉。
“怎么了？”她抬tui走过去。
楚明野闻言看向她，眼睛呆呆地眨了眨，“你的位置怎么有人垫过了？”
一室静谧，阳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feng中投下。
无数经年累月后已经破旧，开始摇晃的课桌中，只有写了她名字的那张，桌面干干净净，右侧翘起的桌tui下已经被人用纸巾仔细垫好。
再怎么摇。
都不会晃。
“......”陈芨没说话，眼pi微垂，盯着地上那张干净崭新的面纸看几秒，猛地收回视线。
“可能有人看错座位，垫错了。”
她随口这么说，又是一贯不关心，不在意的冷淡，拿起手机继续打游戏。
楚明野不满意这个回答，“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陈芨斜睨一眼那张桌子，莫名其妙地开始不耐烦，“走不走？ma上放学了。”
说完也不guan他跟不跟上来，转tou就走，留下楚明野一tou雾水，喂了几声，骂她是不是吃错药了，忙不迭站起来追上去。
―
下午五点半，来认考场的学生基本已经离开。
有些志愿者无聊地打呵欠，开始摘手臂上的红色袖章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