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烽想抓住这次机会,积极地为捐款奔走,一连几天不见人,病房里大多时候只有魏知悟。
文件签完,齐烽作为私人律师,依旧站在她后,听见她笑着问:“这么多钱,我怎么花?”
冬的树叶,难以遏制地在空中颤抖。
*还没完
一旦想到这些财产和爆炸血脉相连,孔姒会产生生理恶心,她继承的不是财产,而是他们留下的罪恶。
接通后,传来的果然不是她的声音,而是魏知悟的。
起初他拿着表单读,语速快了些,孔姒皱起眉。她的大脑也在痊愈途中,不适应短时间
入大量信息,于是她略微抬起手,示意齐烽靠近。
她没有任何裂
。
“好。”孔姒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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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次途径安县的那棵梨树,苍老又强壮的树干,过了花季的树冠铺着绵密的翠绿,齐烽从车窗里看见它、掠过它,在捐款完成的最后一天傍晚停下脚步,打开车门走到梨树下。
“好,我帮你去办。”齐烽低声应她。
他没有急着离开,今天的风很舒服,他想在树下坐一会儿,望着不远的铁
棚屋,他获得了罕有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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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办完了。”
最终孔姒给了他轻飘飘的回答,是一声轻嘲的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非要说一个的话,麻烦你推我出去,让魏知悟带我去透透气。”
齐烽的手指骤然一缩,孔姒不会主动和他打电话。
又是嘲讽的笑,温度冷冽,最近常常出现于她脸上。
“我能捐了吗?”她收起笑容,完全看不出开心的痕迹,“拿在手里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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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齐烽心口的血慢慢凝固了,他听着空白的沉默,以为孔姒不会再回答他。
“我看看。”她轻声说。
葬礼后一周,公证人员顾念她的状况,带着文件来到医院,协助她完成遗产继承的签字。
很久没有离她这么近了,她读着表格,肉眼可见生出一点儿红。齐烽感到庆幸,这样替人赎罪的行径,也许能消减她一心寻死的念
。
门打开了,刮了大半天的风,此刻随太阳熄灭。
“赶紧回来。”魏知悟匆忙地说,“她割腕了。”
孔姒朝门外看去,空的天空冒出一颗孤寂的星星,这颗星星下面,只剩魏知悟仍在等待她。
齐烽踉跄站起来,又突遭重击似的跌坐在地,他想不明白,他天真地以为今天是一个完美结局。
孔姒按下红色指纹,巨额财产悉数落在她上,从法律上看,她确实是这对富豪夫妻仅剩的继承人了。
文件搁在她膝,安静的病房里,齐烽帮她翻页,他看见他双手的影子,落在孔姒的手上。
这算得上她近期最关心的事情,单人病房的灯也留得晚了些。齐烽把捐款明细带来,按照她的意愿,给受爆炸案影响的家庭一一补偿。
声音听起来很健康,齐烽挂断电话时是这么想的。
有风过,树叶的奏鸣曲类似沙锤,他在树下拨通电话,听筒里传来他声音的回响。
大约半个小时后,手机忽然响起铃声,来电显示闪着“孔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