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姒不会埋怨他,她没有期待他救活任何人。
当着外人,在这种时刻,孔姒显了难得一见的顺从。她低垂眼
,病气逐渐消退的日子里,苍白的脸上泛起薄薄的粉红,挨着齐烽的臂弯,脸埋进淡淡的水蒸气里,小口小口吞咽热水。
孔姒双眼紧闭,再次看见倾倒的雪原,她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
“他在哪里?”孔姒又问。
她坦然且无声的承认,她确实一心寻死,可惜阎罗殿不收,她被平蓓怡推回了人间。
你最近的,你知我已经计划好去接你们。哪怕你不愿意联系我,你可以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联系急救车,而不是要求远在天边的人来接你。”
“不、不是你的错。”调查员神色一怔,赶忙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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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姒成了她自己的受害者。
因此,大分时候,她只是点
或摇
,不需要耗费
力去解释,车为什么翻了。
三天后,事故定,这是一起新手驾驶员意外造成的车祸事故。
清醒后的第二天,事故调查员来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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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是我开车。”
齐烽的脸逐渐远了,声音也远了,轻飘飘的,“他会来的。”
在他们的声音之外,齐烽默默倚着墙,无人与他对视,因此他的目光只能落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影子。
“我说我没开过这种车,想试一试。”孔姒依旧靠着齐烽臂弯,声音在他怀里嗡嗡响,“正好那里游客稀少,也不怕撞车,所以就让我试了。”
“我……让你来接我……”孔姒断断续续说。
这是夕阳给他的影子,郁斜长,他迈开脚步,推门离开了。
“医生说她醒了?”
没等齐烽回答,魏知悟看见孔姒的一双眼睛,陷在苍白的病容里。
这句话是问齐烽的。
为了避嫌,魏知悟不能参与事故调查的问询,反而是齐烽作为私人律师,可以全程陪同在旁。
齐烽便拧开保温瓶,细致地给她喂水。
孔姒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她早该这样哭的,只是强忍着,不愿在齐烽面前泪。
她铁了心,不愿从雪原走出来,她不想无助地躺在齐烽怀里。如果要料理后事,孔姒希望把这件事交付于一个干净的人,比如魏知悟。
“对不起。”魏知悟的声音很轻,他握住孔姒空的右手,“我来得太晚了,也没能救下他们。”
这句话刚说出口十余秒,病房的门被推开,魏知悟气吁吁赶进来。
“你本不想活下来,对吗?”他面色苍白,和自己确认这个事实。
话说完,她又休息了一会儿,忽然痛苦地闭上眼睛,双嗫嚅着,再缓缓说出来。
面对齐烽的情绪起伏,孔姒平静得过了。
孔姒说完这句话,缓了很久。
齐烽停顿片刻,他需要一些氧气,平复他反复阵痛的心脏。
齐烽看着她,难以抑制失神,仿佛回到她的十六岁,那时她什么也不想,只想呆在齐烽旁。
孔姒半躺在病床上,于虚弱状态,呼
幅度很轻,也不能长时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