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姐姐……二丫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们了……”
“嗯?”
“那时我虽年幼,却也依稀记得回府的路……可是没走多远就被人伢子打晕带上了车……在晕过去之前我瞧见了
娘……”
“整个房子就剩了外的木
架子,还有这石
墙……”
谢妤薇陪着人回村寻了块地,着人安置了其家人的尸。
衙役们匆匆忙忙的替横死的官差收了尸,碍于面前夫妻俩的邪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的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舟昱进城寻了牛车带着几
尸
离开。
谢妤薇望着眼前的小女孩儿,朦胧中像是瞧见了从前的自己,“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三岁那年娘将我丢进贫民窟里的事……”
谢舟昱听出了怀里人儿声音里的沙哑,眉紧了紧,“薇儿?”
因着二丫上坟耽误了时辰无法进府城,好在方才回来时,二丫带着她去过家里住的破败小院儿。
“最后听村里人说,他们在镇上冲撞了贵人,让那贵人的家仆当街打死了……尸就在街上没人敢去收……”
谢舟昱一直都知谢妤薇走失的那些年,并非若他所查明的那般,却也是第一次听谢妤薇主动提及过往,心口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苦意,眼里的寒意重了些,轻声
:“那
娘一家七余口亦丧命于爹爹剑下……”
谢舟昱进屋里看了看就出来了,“我估摸着是村里的人知二丫家只剩她一个,仗势欺负孤女,将房里的物什都抢空了,连张床板都不剩………”
“南歆姐姐说过云州民风开放,尤为善待女子……她已经十岁了,不似我当年年幼……”
谢舟昱抬手轻抚过谢妤薇脸上的泪水,“都怨爹爹……”
“我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冬日,祖父祖母怕我冻着,便让我在家中带弟弟……爹爹娘亲同他们去镇上……可那天……我从白日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天明……”
谢妤薇站在二丫后,瞧着那
单薄的背影,眼里不禁蓄起了一层水雾,“爹爹……”
谢舟昱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坟前跪着的二丫便冻晕了过去。
闻声,谢妤薇摇了摇,“我想带她去云州……”
三座没有碑的新坟前,那瘦弱的板儿跪在冷风中
子晃了晃,重重的朝坟
拜了三拜。
“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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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妤薇角扯了扯,“
娘虽死……可母亲总归还活着……母亲这些年待
娘如何好,爹爹更是瞧在眼里。”
若无养父养母她早已冻死在了那个冬日刺骨的寒风中。
谢妤薇眼中泪,笑着摇了摇
,“养父养母替我好生安葬了他们一家五口,后来等我年岁大了,又带我回了那个镇子,让我亲手砍下了那位贵人的
颅祭在祖父祖母的坟前……”
。”
“从前养父母让我亲自手刃了仇人……如今……我也可以让她如此……”
谢舟昱伸手替谢妤薇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应了下来,“都依娘子的……”
“好……”谢舟昱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向来自有主见……”
闻言,谢舟昱心口紧了紧,还未出声就听谢妤薇继续:“我年岁小又受了惊吓患上了癔症,人伢子不想花钱随手将我丢弃在荒地里,后来是一对儿卖菜的老夫妇捡着了我,将我带回了家……在他们家日子虽过得清苦,可他们却待我极好,从未嫌弃过我
子弱,四
替我寻医问药……将我当作亲孙女,哪怕后来又添了亲孙子,弟弟饿的日夜啼哭,他们也从未想过将我这累赘卖掉去换银子……”
爹爹女鹅风餐宿的蜜月…
若留她在边为
为婢,一生不得自由,心里的仇恨又怎能消得下去。
正因为养父养母从小如此狠辣手段的培养,才有活下来的谢妤薇,才有今天大晋准太子妃的谢妤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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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城门只一眼,她便瞧出了二丫眼里恨到极致的麻木,心里仇恨的种子已经生了。
谢妤薇连忙上前将人抱上了车,谢舟昱见状出声
:“娘子若怜惜她,为夫命人送她回京城就是……”
谢妤薇打量了眼家徒四的院落,石
墙缺了个大口子,两间破木
房里像是被洗劫过一般,入眼满地的狼藉。
“嗯?”
夜色降临,寒风凛冽。
谢妤薇说着,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我带着弟弟求了好多村里人,他们才肯带着我寻祖父祖母的尸,弟弟一直哭一直哭……也不知
哭了多久便没了声音,我在地上也不知
跪了多久……求了多少人……快冻死过去的时候,才有人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