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峭承认，即使是笨，也没那么容易被读出心思。

        她背着光站在顾峭面前，肤白貌美，漂亮的像个洋娃娃，听起来很俗的开场，可的确是顾峭的第一想法。

        那天阳光格外强烈，在女孩轮廓边缘点缀出一圈碎金光晕，海藻般的卷发用缎带绑成双尾，脖子上带着的碎钻chocker快把他眼睛闪瞎了。

        他起照常准备走人时被谢行莺拉住，她眨眨眼，语气自然：“你又要出去呀，带我一个。”

        半个巴掌大的纸片沾上灰尘，水粉已经洇出不规则的锯齿边缘，顾峭怔在原地，半晌，他轻轻去浮尘，连带尘封的记忆也如水涌来。

        谢行莺和懒得交际的顾峭不同，她边总围绕许多跟班，靠得却不是人格魅力。

        从此孑然一的人也有了同伙。

        一记巴掌落下，顾峭一动未动，尖抵着发麻的腮帮子，他抬挑衅：“就只剩这点力气了吗。”

        顾峭冷不丁嗤笑出声，拳在口袋中攥紧，讽刺：“那你告诉我该用什么态度对你，”声音陡然高，俊俏的脸上满是嘲弄与仇恨：“或者说，以何种份。”

        房间里陈设简约至极，顾峭拉开抽屉冷静收拾着证件，翻找中掉出一张手绘卡片，他弯腰捡起翻开，卡片上面画着几个大字：无敌耍赖反悔券。

        最后他当然没搬，两人稀里糊涂了同桌，坐一起后顾峭才知，初见的傲气只是冰山一角。

        她嚣张跋扈得太直白，将顾峭打得猝不及防，比起“凭什么”，更多的“为什么”。

        中年男人气得手都在抖，怒气冲冲让他，顾峭扯动下薄，满不在乎：“放心，我明天就会搬走。”

        本就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顾峭撂下这话径自回到楼上房间。

        女孩细白的胳膊交叠抱起，高傲得像只小天鹅，鄙夷说着：“因为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啊，没见识的土包子！”

        她指使后带着厚重镜片的男生将桌子搬上前，女孩抬高下颌尖儿，叉着腰，朝他居高临下：“这个位置我要了，你后边去！”

        他这个位置有什么好的吗，后排靠窗，夏热冬冷，光线也差，坐这只是图个清净。

        可那天他被一蛮力推醒了，他皱眉没理，隔了半分钟又被推了一下，见那人还想来第三下，他才冷漠抬，眯眼寻找这个不长眼的人。

        然而下一秒，洋娃娃开口说话了。

        在16岁的教室角落，顾峭第一次认识了骄纵又任的谢行莺。

        直到某天大课间，他通宵后犯困趴在桌上睡觉，若是平时，班里是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打搅他的。

        谢行莺出手相当阔绰，足够引他们为钱折腰，顾峭撞见过不少花着她的钱表面喊她大小姐，私下骂她公主病的同学，可惜谢行莺那个智商从来不曾发觉这些。

        “啪——”

        他手插在兜里看了她一会，说了句行。

        -

        当时顾峭小姑在那所英高中担任校董，任课老师顾忌他背景，对他不着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忙着学习的好学生也默认与他泾渭分明，顾峭宛如误入天鹅群里的一只乌鸦，孑然一坐在角落，也乐得自在。

        云京上阶级选择的高中模式无非两种，一种是学风严谨，师生力量雄厚的英高中，里面就读的大多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即使花钱买进去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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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是氛围松散的贵族高中，纨绔二代的聚集地，玩三年再出国水个学历是大分人的归宿，顾峭自认是后者却被送进前者。

回M国！”中年男人皱眉训斥他。

        跟班里也有一些人品不行的，借她名义在外仗势欺人或惹了事想让她背锅，最后都悄无声息消失在校园里，许多人对她的轻视转化为更深层次的忌惮，心照不宣的选择远离，谢行莺似乎完全不在意。

        最后只有那个沉默寡言的年级第一始终愿意给她当狗，不知是真的太缺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谢行莺上午经常请假不来，而顾峭下午喜欢翘课，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直到某一天下午。

        顾峭看着她，这么问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