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不由佩服。骆优是个人才，不止在他专业水平这一方面，他被东亚倾全台资源打造成现在这般玲珑多面无可挑剔，得益的却是姓虞的这只老狐狸，借对手磨快自己的刀，而后又收回来，使得无往不利。

官官相护。

林思泉摇：“半个多月，网上的支持率始终维持在三七开至二八开之间，这样还能扳回来？”

百度百科上有明珠台台长的详细资料，何时由仕转文，何时又弃文从商，但刑鸣发现，自己对虞仲夜仍一无所知。

“一句话影响了我的半辈子，于情于理，虞总都是我的恩人。”林思泉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似有泪水盈于眼睫，半晌才幽幽叹出一口气，“新人笑，旧人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想了想，他说，现在观众投票还没出结果，你也未必会离开。

刑鸣略一思忖，：“我只要五秒钟。”

旁人若是听见这段话，大约都会理解成知遇之恩，刑鸣却是知知底的。他这个“新人”突然有点同情起林思泉这个“旧人”，对方跟自己的情况竟不一样，同是爬床，自己是居心叵测，别有所图，人家可是一腔衷情，只为报恩。

只要5秒，也只能5秒，长了容易酿成直播事故，谁也背不起这个锅，短了观众又压反应不过来，5秒之后，你便临危救场，即兴口播一段儿，回去再找两个营销号，推波助澜这么一炒――目前观众支持率虽不呈均势，但也不至于毫无希望。你林思泉毕竟是“国嗓”，十年新闻播音路，这把嗓音这张脸，对绝大分观众来说已是习惯，借这机会把习惯炒成情怀，十之八九就成了。

刑鸣告诉林思泉，如果值机导播愿意合，假装失误，让解说、同期声与画面断裂形成空镜，那么只要5秒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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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这么说。”刑鸣天生共情能力弱，不擅安他人，他目光游移，态度明显敷衍，“光泉哥这嗓子，全国的播音主持人里就没几个能比得上。”

他看着林思泉，终于出一点感兴趣的表情。

“说真的，羡慕你的。”林思泉见刑鸣不说话，自己说下去，“我在明珠台，干了十年播音工作，‘逆水行舟’的理明明懂，结果却还是什么本事都没学到。像你就好了，采编导播一手抓，每一期节目都是一场历练，每一期节目之后都能脱一次胎，换一次骨。”

希望渺渺，林思泉声音恹恹，似乎并不相信：“如果是你遇见我这情况，你会怎么？”

“如果不能留在，我可能会离开明珠台，去读研进修。”林思泉毫无察觉对方正寻思着怎么结束这场令人别扭的对话，苦笑着摇了摇，“我不是你或骆优这样有天赋的人，我一毕业就加入明珠台，干了两年杂活，偶尔充当娱乐节目的热场导演。其实我的子干不了那个，每次豁出脸面上台，下场就想呕吐。那天我唱唱结束便在场外练基本功，正巧被路过的虞总看见，他与当时的台长雷总是大学同学，就跟对方提了一句，说‘这孩子不适合娱乐节目，但基本功不错，有机会让他试试新闻播音吧。’”

刑鸣点，肯定地说：“能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