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仲夜没有回话，看似睡着了。

老林掉转话，幽幽叹气：“苏老师变化也太大了，差点没认出来。”

许是因为醉酒的关系，这个男人的掌心温度十分惊人，刑鸣的手背被狠一下，如遭蛰刺，这个危险的信号令他本能地想要逃跑。

但来不及了。另一只手过他的后颈，又似扣非扣地住了他的咙，刑鸣被这一双手牢牢钳住，耳边有个沉厚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别动。

一顿大酒，喝得够晚的，菲比这个点该是已经睡了。刑鸣怕吵着人，轻手轻脚地把虞仲夜送进卧室。

这一晚他已破绽百出，他得谨慎合，悉心弥补，不能再出差错。

一只手按在了他摸开关的手上，许是不愿意他将灯打开，那只手一一掰开了他的手指，然后又将它们牢牢攥在自己掌心里。

待宾利回到别墅，虞仲夜仍旧闭着眼睛，气息绵长沉稳，看似真的睡着了。刑鸣盯着虞仲夜的侧脸看了片刻，到底没敢把他叫醒，便只扶着他下车，让老林先回去。

前车无故急刹，老林反应快，稍踩刹车并打了一把方向盘，一直没出声的虞仲夜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别说了。

虞仲夜以双手将他锁住，以膛将他压制，以鼻子轻轻撩拨他耳后的肌肤，将灼热的气息进他的脖子里。黑暗中，他的掌心仍在升温，他的膛起伏剧烈，他的呼愈发急促……

虞仲夜仍闭着眼睛，一脸四平八稳不以为然：“难得跟老朋友喝酒，高兴。”

突然间，他被虞仲夜握住手腕，用

“老师，我明早的飞机……”

“虞叔，你的胃都这样了，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喝酒。”老林一边开车一边数落自己的老板，到底是同一战壕积累下的交情，明似主仆实是亲随，也就他敢这么说话。

夜色重，宾利上了高架，一脑儿地往前奔驰。老林继续啧啧叹息，几乎不停顿地说着，苏老师当年多么英姿多么一表人才多么意气风发，这才多少年没见，竟又老又柴，好好的一个人算是被他自己给毁了……

“本来今晚就该走的，已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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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回答：“胃大切除术，十来年前的手术，禁烟禁酒是必须的。”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星半点透过窗帘进来的月光，很黑，刑鸣的手刚刚放在灯开关上，就意识到背后的男人醒了――

刑鸣自己也有胃病，发作时候苦不堪言，他这才明白，那天麻子老板的红色大棚里，那声“舍命陪你”原来不是夸大其词。

刑鸣插话问：“什么情况？”

虞仲夜平时说话不这样，这一半是被酒蚀的，一半是被情撩的。

刑鸣嗓子发紧，心惊肉，尽目不视物，但他像狮口下的羚羊一样感，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孔都感受得到这种血淋淋的危险。

老林识相闭嘴，刑鸣也收回那些不安份的思想，安安静静地蜷在虞仲夜的怀里――虞仲夜上酒气混合着香水气，酒气激烈，香水气冷冽，说不上来的好闻。

虽看着关系不睦，却又分明交情不浅，那他会不会也认识自己的父亲刑宏呢？一些问题在他心里冒芽，疯长，但不便问，更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