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但看着方孝孺三下五除二就将软木制成的饭盆咬出一个缺口，并且把咬下来的软木吞进了肚子里。

        朱棣有些意犹未尽的咂摸了一下嘴。

        糊糊吃完了，便将手中的木盆往嘴里塞去。

        道衍微笑道：“此子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无不是在劝诫其师以魏徵为榜样，倒是有些这意思。”

        ......

        “老师？”

        “来人，快来人啊。”

        道衍的彩虹屁让朱棣很是受用。

        朱棣摇了摇头，感慨道：“普定侯啊，可惜了。”

        陈堪坐起来，一眼就发现了方孝孺的异样。

        看着方孝孺现在的表现，陈堪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陈堪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但方孝孺没有任何反应。

        “老天爷，你玩够了没啊？”

        伴随朱棣左右的道衍双手合十道：“王爷说得极是，王爷圣明。”

        笑道：“本王现在，总算知晓我那大侄子为何会输给本王了。如这般青年才俊，他弃之不用，反而让齐泰黄子澄那等奸佞身居高位，如何能赢得了本王呢？”

        就这一句吗？

        “是，确为普定侯独子。”

        “哐...哐...哐”

        这不应该啊。

        “呵呵…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自己的身份却是他的学生。

        朱棣转过身来，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看着方孝孺现在的样子，陈堪不由得心里一阵刺痛。

        六月的金陵本就闷热，牢房之中更是又湿又热，还臭，再加上吧唧吧唧的声音，陈堪哪里还能睡得着。

        双眼微微眯起，虽然一脸矜持，但就差没在脸上写：“夸我啊，继续夸我啊。”

        他正在面无表情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陈堪木盆中的糊糊。

        陈堪绝望了，方孝孺疯了，自己坏了朱棣的大事，还能有活路吗？

        “抱歉了，但是我想活着。”

        而那吞咽声，也正是出自方孝孺之口。

        不过道衍显然不吃这套，只是跟在朱棣身后，不再言语。

        就好像灵魂被抽走，只剩下了进食的本能。

        大师怎地如此短小？

        只是双眸空洞，眼神暗淡无光，全然没有了往日里从眼睛里表露出来的那份睿智。

        陈堪是被吧唧吧唧的吞咽声给吵醒的。

        朱棣忽然大笑起来，而后起身负手走到大殿之外。

        陈堪一把夺过木盆丢到一边，大喝道：“老师，醒醒。”

        “唔，你说他是陈恒之子？”

        陈堪睁开眼睛时，方孝孺早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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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心里的愧疚强压下去，陈堪一把抓住方孝孺的袖子，叫道：“老师？”

        但方孝孺恍若未闻，见木盆被陈堪丢开，一把甩开他的手，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捡起木盆就要往嘴里塞。

        方孝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盆中的食物。

        木盆中的糊糊吃完了，糊得方孝孺的脸上，衣领上，衣袖上到处都是。

        难道，方孝孺这是被自己给刺激得疯了？

        算了，没了就没了吧，那小子把我夸成李世民第二，我已经很满意了。

        陈堪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