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珩窗边，细致地将窗帘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既让阳光透入带来意，又不会直到病床。

        “毕竟老师应该也不放心，我一个人飞回去吧。”周自珩将手机揣回兜里，状似无意继续，“还有什么比蓝老师亲自陪同，更令老师安心的安排吗？”

        这时，学校国际一位负责人来电，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关切，先例行询问了蓝若的伤势和恢复情况，然后迅速切入正题：

        程煜还想争辩，却被周自珩一个眼神止住。周自珩上前半步，将话题转向更实际的关切：“蓝老师，当务之急是养好……”

        “蓝老师，关于这次不幸事件，校方高度重视。你保护学生的英勇行为，我们会整理材料上报。不过，关于你作为带队老师的监失职，董事会和教务后续会进行审议，可能会有相应的理决定，届时会正式通知你。请你安心养伤，争取尽快康复。关于医疗费用，在美国期间产生的、有正规票据的急救和手术费用，学校可以按特殊情况申请报销。回国后的后续治疗，需在国内指定医院进行，按工伤保险相关规定理……请你和陪同的学生保持联系，合后续程。”

        “我们都好，老师你别心我们！”程煜急忙。

        程煜的脸色在听到“理决定”时已经变得很难看，待蓝若疲惫地闭上眼缓神时，他再也忍不住，声音激动：“他们怎么能这样！老师你是为了救我！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费用什么我也会全权负责！工作……他们要是敢因为这个为难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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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若看向周自珩：“周自珩同学，谢谢你专程过来。回国行程安排好了吗？你一个人回去吗？”

        “谢谢你们……”她最终只是轻声说，将疑虑暂且按下，目光扫过程煜的额和手臂，“你们……都还好吗？没再受伤吧？”

        程煜看着周自珩的背影，又看看病床上疲惫闭目养神的蓝若，心里那复杂的情绪――感激、愧疚、后怕，还有一丝连自己都尚未厘清的、因眼前这两人之间那种无声而熟稔的互动而产生的微妙别扭――再次翻搅起来。他抓了抓发，决定暂时把那些理不清的思绪压下去。

        “我本来只是代表同学们来看一看老师，但是既然老师已经醒了……”周自珩的目光落在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声音放缓了些，“老师你现在这样，同学们也不放心。等你情况更稳定，可以长途飞行时，我们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他将手机上刚刚通过的请假申请展示给蓝若。

        “程煜。”蓝若轻声打断他，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安静的力度，“别这么说。保护学生是我的职责。至于学校的理……”她睫轻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你现在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蓝若点了点，像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