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我僵
地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面沒有嘲笑,沒有輕蔑,只有一種讓我無法承受的痛惜和自責。我推開他,想從他懷裡逃離,這份知情權比任何苛責都讓我感到羞恥。我的臉頰燙得驚人,為當下藥的自己,也為後來被許昭祁擄獲的自己。
這句話像一記溫柔的重拳,狠狠打在我心口,讓我瞬間失去所有反擊的力氣。原來,在我為那份不倫的慾望而掙扎、痛苦,甚至用最極端的方式想要綁住他的時候,他所給予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居高臨下的寬容。我的一切瘋狂與愛戀,在他眼裡,僅僅是小孩子不懂事的鬧劇。
他終於開口,聲音比剛才更加沙啞,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疲憊與認命。他轉過
,目光重新落在我
上,那眼神複雜得讓我心慌,裡面有痛苦、有憤怒,還有一絲被狠狠刺傷的脆
「我掛了,你就會停下來嗎?」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低沈得像大提琴的共鳴,每個字都重重敲在我的心上,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那個我一直以為只有自己和許昭祁知
的秘密,原來從一開始,就赤
地攤開在他面前。
「我當時想,你還小,不懂事,等長大了,就會明白一切。」
「顧…顧叔叔?」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問,
體有瞬間的僵
,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我的直視。他轉
走到窗邊,背對著我,只留下一個沈默而僵
的背影。酒店房間的空氣徬彿凝固了,時間一秒一秒地
逝,每一秒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質問,像一
細小的針,試圖刺破他築起的那
名為「寬容」的厚牆。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從那天晚上,在許昭祁的辦公室裡,聽到電話那頭他沈穩的呼
聲起,這個疑問就像毒藤一樣纏繞著我的心。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但那雙深陷的眼眸裡,卻翻湧著濃厚的自責與無奈。他沒有靠近,只是站在床邊,高大的
影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將我完全籠罩。
「我不懂事?那你那天為什麼不掛電話??」
他一言不發,只是用手掌一下一下地輕拍著我的後背,那節奏帶著安撫的意味,卻又透著無法言說的沈重。房間裡安靜得只剩下我的嗚咽聲和他穩定的心
聲,徬彿過去的一切混亂與瘋狂,都在這個擁抱中暫時停格。
沈重的眼
顫抖了幾下,終於不情願地掀開一
縫。光線有些刺眼,但那個熟悉的輪廓逐漸清晰,
直的鼻梁、緊抿的薄
,以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面翻湧著我讀不懂的情緒。真的是他。這個念頭像一
驚雷在我腦中炸開,我猛地坐起
,被子順著我的肩膀
落。
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
上,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我牢牢包裹。我搞不懂,我明明用了最隱蔽的方式付費,酒店也沒有登記我的
份,他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的聲音乾澀得幾乎不成調,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下一秒,一個溫
而堅實的懷抱將我整個人攬了過去,他的手臂收得很緊,力
大得像是要把我
進他的骨血裡。我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聞著那
讓我安心的熟悉氣味,一瞬間,所有的委屈、恐懼與絕望都化作滾燙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襯衫。
他沒有再強行抱住我,只是任由我退開,但目光始終鎖定著我。那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剝開我所有的偽裝,讓我無所遁形。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的解釋和辯解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原來我所有的掙扎,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自以為是的獨角戲。
「那天晚上,你的一切,我全都知
。」
我低下頭,死死咬住嘴
,不讓自己哭出聲。這份體諒比任何責備都更傷人,它徹底抹殺了我所有情感的合理
,讓我像個可悲的小丑。他伸手,似乎想碰觸我的頭髮,但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那個被收回的動作,像一
鴻溝,清晰地橫亙在我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