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寒意，但她选择了无视。

        “推荐一家不错的粥店，熬夜后喝点温热的对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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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隐约感觉到，在彦东资本，仅仅“不出错”是远远不够的。

        在彦东这个冰冷的环境里，顾坤的善意成了她难得的透气窗口。

        顾坤似乎很懂得把握分寸，从不逾矩，话题多是从关心她的工作状态开始。

        她依旧坐在原来的工位上，却被无形地边缘化了。

完全不堪用的废物。

        这些问题听起来像是同行之间正常的探讨，带着业内人士的好奇。

        她开始会跟他分享一些工作中的疲惫，当然会隐去关键信息和人物，吐槽一下加班文化的无奈。

        “这种跨国并购，后期整合才是大难题，你们这边有预案了吗？”

        安晴回到工位，回味着刚才的对话，手心微微出汗。

        “……”

        在这个地方，过多的情绪只会成为新的弱点。

        办公室内，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但某些微妙的变化已然发生。

        查明监控后，Lily虽然保住了工作，但降薪分和重大项目中的过失，让她如遭重击，往日的神采飞扬消失殆尽。

        安晴心里清楚，这并非源于认可，更多是源于对沈玺彦那日单独留下她谈话的忌惮，以及她自己在危机中展现出的、微不足却足够自保的冷静与条理。

        至于她最终是去是留，能走到哪一步，取决于她自己的造化，以及……他未来的考量。

        她变得异常沉默，只是偶尔投向安晴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充满了不甘和怨愤。

        沈玺彦没有追究责任，但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尺子，在衡量她的价值。

        想到不久前，沈琅廷问起安晴的情况，父亲担心放了个累赘在自己公司，不过目前看来，安晴倒是没给他什么篓子。

        “最近项目应该进入攻坚阶段了吧？看新闻稿，动静不小。”

        陈明对安晴的态度则变得复杂了许多。

        只是，安晴每次看到和工作有关的内容，都会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听说凯西那边在知识产权评估上很强势？他们那个专利池，估值模型复杂的吧？”

        工作间隙，安晴和顾坤的微信聊天渐渐频繁起来。

        然而，安晴并非毫无警觉。

        她牢记保密原则，回复得十分谨慎：

        “整合方面，公司应该有通盘考虑吧。”

        谈不上多热情，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忽视或纵容手下人刁难。他会公事公办地给她分任务，偶尔在她提交的报告上，会多停留几秒目光。

        顾坤总能很好地接住她的情绪，用轻松幽默的话语化解她的郁闷，偶尔也会分享一些他自己工作里的趣事。

        有几次，顾坤在闲聊中，会看似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凯西科技的那个项目。

        分给她的工作变得无足轻重，重要的会议也不再需要她参加。

        “细节我不太清楚呢，都是高层在把控。”

        顾坤也从不追问，总是自然地切换到下一个话题，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

        风波过后，彦东和凯西进入了新一轮的谈判，在沈玺彦的铁腕掌控和高效执行下，这项跨国并购案排除了重重干扰，方向已然明朗。

        她搪过去。

        “还吃得消吗？注意劳逸结合。”

        他的关心像细雨，物无声，恰到好地缓解了安晴紧绷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