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回家

        Paradox

        ——如果是真的，它就是假的；如果是假的，它又是真的。

        夏季蔓延的shi气和燥热环绕周shen，呼xi黏重，叫人心情不畅快。

        陈之在一幢二层别墅前停下，紧抓着书包的背带，她shen上穿着市里最好的中学校服，白色短袖衬衣，湛蓝白条短裙，细长洁白的tui上落了几个红色的蚊子包，她不安地挠着，没几下pi肤上就攀上几dao血红的细痕。

        踌躇不前，不安让她hou咙很紧，像是被人攥住，她用力地咽了咽，才勉强将不断分mi的口水给吞下去。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爸爸回家了。

        陈倓出差了半个月，他不在家的时候，陈之想他，不可遏制地想他赶紧回家，但却又觉得轻松自在，没有烦人的规矩，也不用和他zuo那些…令她恶心又不能拒绝的事。在爱与厌恶中恶xing循环，这是她的感情。

        她站在门口不愿进屋，脑中回想着过去半个月自己是否有zuo什么会惹陈倓不高兴的事，好在他开口前就先低tou认错。每次陈倓出差回家，她总会这样感到焦灼，不知dao是不是快到经期的原因，这几天的症状格外严重，指甲虽然已经剪得很短了，但在她反复挠抓下，胳膊上大tui上，还是显出几片细密的血点。

        陈之紧抿着嘴chun，shenti不安地晃动，小动作被站在二楼窗边的人尽收眼底。

        男人冷哼一声，合上窗帘，动作利索，被抖落的灰尘在细feng渗出的一线阳光中飘dang，沉默，最终坠落在不知名chu1。

        门锁转动，接着是窸窣的声响，但可以想见动作很轻，尽力避免发出嘈杂的声响。柔ruan的拖鞋踏在楼梯的地毯上，旋转的阶梯，贯穿挑高的空间，柔美、liu动，材料讲究，猜得到设计的人对美有自己的执着。家里chu1chu1如此，考究，优雅，高品质的材料总是坚ying厚重，陈之不喜欢，趴着跪着的时候，膝盖很痛。

        她步子轻，男人在房间里听见规律的声音，金属的火机ca出火苗，手指从chun边移开，白色烟雾从chun间涌上鼻腔。陈倓举手投足间尽是沉稳的漫不经心，和他的名字一样，倓，安然不疑也。

        掐着烟的手搭在沙发边缘，等着女孩进屋。

        陈之在屋外深xi一口气，将书包放在门口的地板上，下压门把，扑面而来的先是淡淡的烟味，她下意识地皱眉。

        她从小对烟味min感，焦油和烟草灼烧的气味会让一个空间的气氛变得剑ba弩张，不自在。

        陈倓是个自律的人，唯独抽烟这件事，始终没有停止，陈之曾趁着他心情好时问他为什么不可以戒烟，烟味总让她不舒服。

        陈之的回答是，“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都要以你舒服为前提的”。

        陈之不再问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虽每晚都能在手机里看到她，但只有站在他面前时，才能观察到那些细微的变化，比如她瘦了些，比如她因为jing1神不安的小动作变得更频繁了。

        手指轻弹，一截烟灰抖落在桌上晶莹透亮的烟灰缸里。

        陈之走到他shen边，很缓慢地跪在地上，地毯有一点柔ruan的保护，不至于让膝盖太痛，她讨好似的蹭蹭男人的kutui，一如既往高级的面料，顺hua冰凉。自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质后，她撒jiao总是略显生ying，没有办法再像小孩子时那样自然地和父亲亲昵，她不知dao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角色讨得他的怜爱，女儿？还是情人？

        陈倓不喜欢吵闹，所以养出一个安静的女孩。她不讲话，只是轻轻蹭他，在他shen边好像退行成一只小猫，嗅着他shen上淡淡的香气来安抚一直应激的自己。

        一支烟燃尽，被男人摁灭在烟灰缸里。同一只手随后抚上女孩的tou发，今天有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