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會覺得她很噁心吧。

        她想起了他幫她忙時的側臉，想起了他披著衣服在她上時的溫柔，想起了他在學生會裡那副一本正經、卻總用眼神調戲她的壞樣子。

        「你胡說什麼！我只是……只是最近太忙了，今天才有

        這個認識，讓她感到一陣絕望的恐慌。

        不行，不能再想了。

        「咳咳。」

        林薇閉上眼睛，深深地了一口氣。

        就像那天在咖啡廳，他為她擋開所有混亂時，給她的感覺一樣。

        林薇的臉一紅，但還是著頭走了過去。

        「哦？洗了啊？」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我還以為，你打算當成紀念品一輩子收藏起來呢。」

        安靜，溫，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林薇幹事啊，」他把文件往旁邊一扔，向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她下定了決心，可當她躺回床上，閉上眼睛時，鼻腔裡，彷彿還殘留著那讓她心動不已的，屬於葉凡的味。

        還是那個總喜歡捉弄她、把她當下屬使喚的傢伙的衣服。

        林薇站在門口，懷裡抱著那件洗得乾乾淨淨、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T恤，心臟砰砰直。

        她瘋了嗎？

        她怕一旦洗掉了，上面那個屬於葉凡的、混雜著陽光和淡淡汗味的氣息，就會徹底消失。

        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臉頰也開始發燙。

        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襯得膚色更加白皙，神情專注的樣子，比在籃球場上上籃時還要迷人。

        「這個！這個還你！」

        她喜歡他。

        她把衣服緊緊地攥在口，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到他那天溫的體溫。

        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

幾天了，她一直都沒洗。

        林薇的眼眶一熱，淚水差點就掉了下來。

        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佔據了她這麼多的思緒？

        葉凡接過衣服，低頭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她，眼神裡閃爍著玩味的光芒。

        她站定在他面前，將懷裡的衣服猛地進他懷裡，像是甩開一個燙手山芋。

        她環顧四周，確認宿舍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的聲音又急又快，像是在完成什麼艱鉅的任務。

        她用力地甩了甩頭，把衣服重新掛回衣架上。

        栽得一塌糊塗，無可救藥。

        然後，她伸出手，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抓住那件T恤的下擺，輕輕地、緊張地，將它從衣架上取了下來。

        那熟悉的、屬於葉凡的味，瞬間包裹了她。

        她緊張到手心冒汗，在門口來回踱步了好幾趟，才終於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學生會的活動室裡，葉凡正靠在沙發上，專心致志地看著一份活動策劃案。

        每當感到壓力或者委屈的時候，只要聞到這個味，她的心就會奇蹟般地平靜下來。

        這份無聲的、卑微的喜歡，像一顆悄悄發芽的種子，已經在她心裡，長成了她無法控制藤蔓，將她整個人纏繞得不過氣來。

        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投下，在他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

        她把臉埋了進去。

        竟然會去聞一個男人的衣服。

        她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她好像，真的栽在葉凡手裡了。

        林薇的臉「轟」的一下紅透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了。

        林薇抱著那件T恤，慢慢地坐到地上。

        他會怎麼想？

        對，就這麼辦。

        如果他知了，她這個在他眼裡又傻又笨的下屬，竟然偷偷藏著他的衣服，還著這種變態的事情……

        林薇把臉埋在膝蓋裡，發出小小的、無助的呻。

        葉凡聞聲抬頭，看到是她，臉上立刻出了那種熟悉的、讓她又愛又恨的笑容。

        但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她不是忘記，而是不捨得。

        文化祭那天的忙碌，後來學生會的報到，她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藉口，說自己太累了，或者忘記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變態。

        一幕一幕，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裡閃過。

        明天就把衣服洗掉，然後還給他。

        她像個賊一樣，悄悄地站起，走到衣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