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护住年迈的王，薛意只能用去挡，那沉重木料上带着不少锈蚀的旧铁钉，这才伤得如此之重，又不肯让她上药，执意回来。

        烛光下，薛意的躯上，新旧疤痕纵横交错，如同无数扭曲的蜈蚣盘踞在蜜色的肤上，狰狞可怖，刻印着她无法想象的过往。

        他察觉上赤，明白她已窥见什么，怒火更甚，猛地试图撑起子，这个动作却牵扯到背的新伤，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咬着牙僵住了动作。

        她不知，自她来后，薛意早向邻里借了驱虫药粉，每日将屋内仔细清扫一遍。等他又去熬了粥，她才堪堪睡醒睁眼。

        堂屋烛火下，齐雪见他衣衫被血浸透，大惊失色。

        怪不得……怪不得每夜，他冲了凉还要严严实实穿好里衣才上床。

        齐雪看着那些扭曲的旧疤与狰狞的新伤，一阵发麻。她撑着床榻边起，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心痛，双得几乎站立不住。

        无论是什么样的过去，我都接受。齐雪想。尽这样的想法简直有些自以为是。

        她依着白日的记忆，寻来那草绿色药，小心涂抹。药瓶将罄，新伤的血总算止住，他紧蹙的眉宇也稍稍舒展。

        她跪在床榻边，枕在手臂上，紧张地观察薛意的神情，祈盼他不再痛苦，以至于不敢合眼。至于那些旧伤疤的来历，她决定，暂且不去深想。

        齐雪本就警醒，立刻察觉，面欣喜，她几泪刚要开口，却对上他骤然恢复清明并燃起怒火的眼眸。

        齐雪骇然，多点一盏烛火凑近，才看清那伤势：不止刺伤，还有大片翻卷的划伤，衣衫破碎不堪。

        她颤抖着手为他脱下上衣，下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猛地挥开齐雪搀扶自己的手，力决绝：“别碰我！”随即强撑着走到床边，颓然倒下，再无声息，似是痛极晕了过去。

        随后赶到的王老泪纵横，解释说薛意干活最卖力，留到最晚，她想留饭答谢，拉扯间走到堆放着修房梁木的院门，木突然倾斜砸下。

        摔门的重响，将齐雪惊得一颤。

        齐雪连忙保证会照顾好他，送走王。见他尚能行走，以为伤势不重，却不知薛意每一步都在撑。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李大爷的呼喊，请薛意去帮王修缮房屋，薛意应声出门。

        他有意不再看她，强忍着剧痛，一言不发地、有些踉跄地下床，径直来到院中，拿起水瓢将冰冷的净水狠狠浇在上，仿佛想借此冲刷掉什么。

        天色渐暗，薛意却迟迟未归。齐雪正担忧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薛意独自回来了，只是形有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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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雪觉得自己恢复不少，便下床走动，又开始洒扫。想起初来那夜，薛意说这土坯地偶有虫鼠，心里便阵阵发。

        “谁准你碰我？！”他声音因伤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凶狠，“我不是让你别我吗？！”

        次日朝光漫入，薛意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才极其艰难地掀开一条，意识似乎从极深的痛楚与黑暗中一点点挣扎着浮上来，先于意识感受到了周尖锐痛楚，让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