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目光扫过她来不及完全收回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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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子蜷缩起来，浑僵。

        水声歇了，脚步声渐近。齐雪下意识抬手想遮住眼睛，心砰砰直，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我？”她带着些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自嘲，“说了你也不知。”稍顿，她又打起神，试图把握残存的不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喜好什么。”

        困意渐渐袭来，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

        正胡思乱想，忽听院门“吱呀”一声轻响，随后便是清晰的，水瓢舀起水又泼洒下来的声音，在周边无声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屏住呼，期盼他能顺着至少透一丝半点。

        思绪至此断裂，她沉沉睡去。

        薛意不再均匀的呼声让齐雪知他没有睡，他沉默片刻，却将话抛回给她：“你呢。”

        意识模糊之际，她听见旁传来低沉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了些许：“明日，带你去县里集市，添些衣裳。”

        “不想知。”他回，却像是不满意齐雪得意忘形的呛话，带着赌气的成分。

        罢了，彼此心照不宣，不再探问来路，或许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方式。

        然而余光瞥去，只见他好端端穿着一白色的布里衣，只有微的发梢还滴着水珠。

        齐雪一时语，她是何人？来自何方？这如何能说。

        借着窗隙洒下的朦胧月色，她仿佛看见他沉静的侧脸轮廓，那紧抿的角似乎也极淡、极快地牵动了一下。

        下一刻，唯一的烛火被他熄，霎时再看不清屋内陈设，两人在不算宽大的床榻上相对而卧，连彼此的呼声都清晰可闻。

        齐雪先是听着，才意识到他是去冲凉了。一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更深的尴尬涌了上来。

        “薛意……”她试探着唤，又觉得连名带姓太过生，忙补了一句，声音更轻了些。

        她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动作僵在半空，愈发尴尬，默默将手放下。

        “薛大哥。”她小心地琢磨着用词，“我……我连你的生辰八字、喜好来历都一概不知……这样，在外人看来，是否太不像夫妻了？”

        齐雪却忍不住想笑，这样来看，薛意还是有单纯可爱之。

        齐雪只觉得浑发麻，每一寸肌肤都感起来，黑暗似乎放大了所有的知觉，她觉得必须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

        齐雪迷迷糊糊地想，他或许……也是孤独的吧。不然，为何待她这般宽容？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疏离感瞬间攫住了她，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