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自己知，是因为心病。

        可是半梦半醒间拥抱她的力度和鼻尖嗅到的革与纸莎草油墨气息是如此真实。

        公爵的城堡地势较低，依靠着山坡而建，顺着山坡往上，是波尔曼帝国的王，山上散发着金光的城，就是布鲁维国王的寝。

        内城区的王街上挤满了民众，全都是来围观公爵夫人的赏赐的。

        “公主，您现在已经在王都了。想要见陛下，只是一辆车的事。”

        “是啊，这已经很好了。”波琳娜喃喃自语。

        她生了一场大病，在新婚的第二年。

        帝国疆域辽阔，公爵的领地在帝国的最南边，和王都相隔几千里，他们光是在路上就耽误了数月。

        波琳娜浅金色的发微微垂下来，遮住一张致可爱的小脸，一双手揪着裙摆，眼睛里还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这一纸婚约是很久以前就商定好的，如今终于落定，就仿佛悬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

        几个月的时间，她都缠绵于病榻，发着高烧，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所有人都在为公爵夫人欣喜，但只有当事人坐在城堡层的窗台上闷闷不乐的看着不远的王。

        她在迷离中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自己是不是在天堂。

        那时她刚新婚不久，就离开王都跟随公爵去领地巡视。

        王都的使者在一个月之内加急送来两封国王的亲笔信，每一封都在诉说他对妹妹的挂念。

        安顿下来又过了数月。

        她终于在某一天清晨，奇迹般地醒过来。

        卡莎心疼的搂住她的肩。

        波琳娜想起去年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煎熬。

        异地的水土和来回的奔波让波琳娜原本弱的子越发不好。

        她在病榻上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以为自己快要死去时，迷蒙间听见有人在轻唤她，“小鸟儿…”

        “卡莎，我宁愿不要这么多的礼物，只要能离哥哥近一些。”

        从公爵府的阳台，可以看到王尖尖的塔。

所有的礼物。

        可是兄妹之间，仿佛有什么奇妙的心电感应。

        卡莎与波琳娜一起长大，亲眼见证兄妹两人密不可分的情感，也是少数几个窥测到那情感背后更隐秘的心事。

        她以为自己在梦。

        上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奇珍异宝还是在三年前的公主出嫁。

        她在几千公里外的领地，得知王兄迎娶了卡萨尔古国的沙耶丽公主。

        她不准任何人往王都去信，告诉王兄自己病重的消息。

        她也不知怎样能更好的劝公主，只能干巴巴的说，“国王是最挂念您的，这一次送来了很多廷里才有的珍稀药材，想必是您去年生病吓到他了。”

        公爵把领地内所有的医生都请了个遍，每一个人都不能说出准确的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