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记录在了任务报告里，我就不多说了。也就是那次任务后，我把他带到了芝加哥。”

        他的眼睛看向桌上的茶水，并不聚焦，而是注视时间维度里更遥远的回忆。此时他的声音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就像是被往昔施予了一个安抚的魔法。

        “他在一家街餐馆帮忙，餐馆由他当时的养父母经营，就在一家中学旁边，所以每天早上都很忙，他就在门口粉。”

        在沙发上平躺的商征羽听见这番话，忍不住也想起了他短暂地待过两年的苍蝇馆子，想起灯光总也照不亮的墙角和沾着油污的地板。那个仄却温的地方一直在他心中占据一份不轻的分量。

        “因为任务紧迫，我决定随便找个地方吃早饭……”

        是的，是这样，商征羽在心里补充，一个看起来英俊严肃的外国男人，穿着板正的西服，走进了一家比他还矮一点的小粉店。

        门口蒸粉的小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

        “呃……你、你好？”少年有些不知所措，“what  do  you……呃……”

        男人指着小桌上另一位客人的粉，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他：“和他的一样就行了。”

        “好嘞。”

        不用心语言问题让商征羽松了口气，他回继续专注于冒着热气的铁盒子，按照放进去的顺序一一将屉格抽出，手上的工快速动作了几下，就把粉安置在了盘子里。

        施耐德观察着其他人拿到食品后的动作——在粉上浇一层酱汁，据个人口味添加辣椒和葱花——原本苍白无味的食物也变得可口了起来。

        少年就在店门口忙碌，那里放置着整间小店的立之本，虽然还是上学的年龄，他的动作却很熟练，应该已经接手了不短的时间。

        比他还高的铁盒子呼哧呼哧地向外冒出蒸汽，把他包裹在一团白茫茫的气之中，黑色的上衣从白色的蒸汽中出来，像一只行走在云端的黑羊。

        店外走过一些附近中学的学生，几岁到十几岁不等，个个着统一的校服，从气质上也能看出来这些孩子非富即贵，与忙碌又单调的他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但这些不是施耐德需要考虑的事，他来到异国他乡只是为了调查这里发生的一起恶的混血种失控事件，一个路上碰到的少年与连环杀人案相比，显然还是解决凶手更加重要。

        迅速解决完早饭，施耐德拿起手提包离开了小店，后少年的影彻底被白色的烟雾笼罩，隐藏在光线不佳的店门口。

        追捕一个危险的失控混血种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除他之外执行还派了其他几名专员来辅助，其中来自中国本地的专员万磊拥有名为血系结罗的言灵，这个能力可以帮助他们辨别普通人和混血种，也可以略判断混血种的血统高低。一般来说，失控的混血种的龙血比例会比平均水平高出不少，这就成为了追捕的依据。

        “湖溪区平南街。”走出去不远，他就收到了万磊的短信。

        施耐德：“还能更吗？”

        “没办法，只能确到这种程度了，你先去那边，我和阿奇尔上过来找你，靠近他以后才能更准确地追踪。”

        “我就在平南街里。”

        “行，我们很快就到。对了，阿奇尔让你从平万酒店西侧的路口进去，到时候来个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