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面,只
出緊抿的嘴
和線條冷
的下頜,連從前微微揚起的嘴角,都顯得格外冷漠。
「听说藺將軍上次打仗傷了臉,怕嚇著李小姐,才著面
。」
「李小姐也是個心善的,明知將軍傷了臉也不嫌棄,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
小孩們擠在街邊,伸著手要喜糖,嘴裏甜甜地喊著「將軍和夫人百年好合」,清脆的聲音鑽進耳朵裏,像細針一樣扎著她。
杜尚若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眶發酸,轉想回房。
可就在她轉的瞬間,那騎馬的男子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突然抬頭看了過來。
面下的眼睛,沒有半分從前的溫柔,沒有了從前看她時的光亮,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陌生,像在看一個路過的陌生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只有淡淡的疏離。
她猛地攥緊了欄杆,指甲幾乎嵌進木頭裏,掌心被硌得生疼。
原來時間,真的能把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從前那個會在梅花樹下對她笑的藺穆安,已然不同。
說甚麼不得己,不過就是不愛了。
那些年的郎情妾意,那些關於將來的憧憬,如今都成了鏡花水月,風一,就灰飛煙滅,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風過來,帶著街上的喜氣,卻讓她骨頭縫裏也透出冷意。
她站在那裏,看著迎親的隊伍漸漸走遠,紅色的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街拐角。
心裏最後一點牽念,像被風滅的燈,徹底涼了。
她緩緩鬆開手,欄杆上留下幾淺淺的指甲印,這下,她是真的沒了念頭。
杜尚若轉回屋,打開那個匣子,把裏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這些曾經讓她心動的珍藏,如今都成了無用的念想。
明天,就把它們都當了吧,換些銀兩,也好為將來的日子打算。從此以後,藺穆安和他的承諾,都該埋在從前了。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響,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杜尚若沒回頭,指尖還停在樟木匣子的邊沿。
「別看了。」韓盧的聲音從後傳來,低低的。
下一瞬,一雙熟悉的手從後伸來,小心翼翼地環住了她的腰。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帶著點室外的涼意。
他沒說話,只是將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窩,呼帶著些微的急促,
口隨著氣息輕輕起伏,連帶著她的後背都能感受到那點顫動,顯然是跑了很遠的路趕來,連氣都沒
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