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就別在這裡逞強。」

        韓盧沒接話，只是眼神冷地看着她，那眼神裏的沉穩與壓迫感，倒讓艷紅愣了愣。想起他上次捉住她的手勁，她沒再說話，扭着腰走了，留下韓盧站在原地，手指攥了攥懷裏的銀袋。

        他一定要儘快湊夠錢，不讓任何人欺負杜尚若。

        杜尚若聽見動靜，打開門讓韓盧進來。

        見他垂着頭，雙手緊攥着，就知錢沒湊夠，她沒問還欠多少，只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紅布包，遞給韓盧：「五十兩我湊夠了，這是銀子，你明天交給媽媽就好，辛苦你了。」

        韓盧打開紅布包，看見裏面整齊的五十兩銀子。

        他眼眶倏地發紅，指腹摩挲着銀錠邊緣的細紋。他知這筆錢來得有多不易，是她彈了無數個夜晚的琵琶一點點攢下的，如今卻為了他，為了應付王公子，全拿出來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只擠出一句：「以後我一定掙錢還你。」

        杜尚若聽了，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想替他撣去肩上的塵土，像從前那樣了他的頭：「傻瓜，當初說好以後就是一家人，哪有誰欠誰的。好了，樓裏的客人該等急了，我該出場了，你好好休息，這一整天忙得渾是汗，別着了涼。」

        韓盧子微僵，沒躲開她的手，卻在她指尖觸到髮際時，輕輕偏了偏頭，他不喜歡這種像對待弟弟一樣的溫柔。

        「等等。」他攔懷裏掏出一個用布縫製的小荷包，布面上繡着一朵歪歪扭扭的牽牛花，是他之前熬夜縫的。他遞過去時，耳尖微微發紅，聲音卻很平穩：「這是乞巧禮物。雖不值錢，卻是我親手的，你收下吧。」

        杜尚若接過荷包，看見那朵稚拙的紫花，針腳歪歪扭扭，花邊緣還留著沒剪乾淨的線頭，連是什麼花都說不清。

        可她看著那抹淺紫，指尖輕輕碰了碰花，眼底的笑意卻漫了上來，連聲音都軟了些：“謝謝你，這花很好看，我會好好收著的。”

        韓盧看着她把包裹小心揣進荷包，心尖像被羽轻轻挠了挠，又酸又甜。

        他多希望她能看懂這朵花背後的心意，可他又怕，怕她真的看懂了，會避開他，會依舊把他當弟弟那樣溫和地拒絕。

        他沒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你去吧，我會把房間收拾好，再去灶房給你留些熱粥。」

        這一夜，韓盧忙了一天，沾到床就睡了，呼沉穩，卻不知杜尚若本沒回房休息。

        她早在那天就找了老鴇，放下段，低聲說：「媽媽，以後樓裏姐妹陪客，若是需要伴奏，我願意來；若是有客人點我獨奏，我也接。只求媽媽以後別再我陪客，我會憑力氣掙錢，補上樓裏的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