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將軍是甚麼人，要是能讓他真心待你，別說贖了，將來就算個外室，也比在這樓裏其他姐妹強百倍！」?

        老鴇就是嫌她不夠用心，要是藺穆安對她上心，那將來贖金就可以再抬高一點，在贖前也可以再榨一筆金。那赤的算計，杜尚若只覺得一陣惡心。

        她哪是賣給他，要不是對他有意，她也不會交出清白，她的一切都是自願的。藺穆安賞給她的東西，她從不覺得是用一夜風換來的。

        她強壓下心頭的不適，臉上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笑容：「媽媽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子愚鈍，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只能盡。」

        她故意把話說得滴水不漏，既不答應，也不把話說死，免得把老鴇徹底得罪了。?

        老鴇見她油鹽不進，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你呀，就是太清高！你對將軍多撒撒嬌，說些軟話，他還能不答應？你想想，等你贖了，脫離了這賤籍，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難不好嗎？」?

        杜尚若的指尖微微收緊，誰不想脫離紅袖樓，只是她不願用這種諂媚的方式去求藺穆安，也不想他的真心成了老鴇的搖錢樹。

        「知了媽媽，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杜尚若站起，語氣帶著幾分疏離：「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老鴇見她執意要走，也不再勉強：「行，你先回去好好想想。」?

        杜尚若走出門口，就看到韓盧正站在廊下等她。他看到杜尚若出來，立刻迎了上去，眼神裏帶著關切：「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  杜尚若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一絲疲憊，這都是她的事，沒必要讓韓盧為她擔心。?

        韓盧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知她肯定是被老鴇為難了，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後，護送她回房間。?

        回到房間，杜尚若關上房門，看著那把陪伴自己多年的琵琶，琴是溫潤的紫檀木，琴弦泛著淡淡的光澤，琴頭還系著一塊淺青色的蘇。手指輕輕拂過琴弦，發出低沉的聲響。?

        「姑娘，我給你燉了點銀耳羹，你喝點吧。」  門外傳來韓盧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杜尚若深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揚聲：「進來吧。」?

        韓盧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羹走進來，放在桌上：「姑娘趁熱喝吧。」?

        昨夜他獨自回來以後夜不能寐，想到她聲音都喊沙啞，就給她燉銀耳羹潤。

        杜尚若怔了怔，看著碗裏晶瑩剔透的銀耳，心頭忽地一軟，泛起一陣意。

        在這冷冰冰的紅袖樓裏，或許只有韓盧是真心對她好的。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裏，甜而不膩的滋味在尖散開，稍微驅散了一些心頭的陰霾。?

        「謝謝你，韓盧。」  杜尚若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