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歌十分钟她眼没撑住靠着他睡了,甚至没等到跨年。
世界定格,即使一直等待,但地平线下永远不会有回应的感觉很奇妙。
请代我问候一位住在那里的人
那里有欧芹、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
规则在这里卡住,日不升月不落,这里是化外之地,世界意识的边境,Limbo,原来要脱出红尘迷世这么容易,往北直去便是。
此刻她是否在她那黑暗的小世界深沉地睡着?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她曾是我的挚爱
她的结论,「血鬼也受不了啊!」
半夜醒来她坐在隔床上看他,谁三更半夜被这种目光盯着都会惊吓,他也吓了一
,好陌生好安宁的目光,静望着,有一个瞬间,他还以为她梦游。
晚上当然看不出是永夜,还是一般的夜。
「原来永夜竟是蓝色的!」她大笑,原来极夜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阗,而是如此深邃浩笔墨难描的黑蓝。
今夜又会否云开雾散?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最冰冷最孤独,最火热最狂暴。
她问他看没看过「银翼杀手」?他不解这和永夜以及蓝色有什么关系?她说没关系啊,就是刚好想到。
那里有欧芹、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
她曾是我的挚爱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请代我问候一位住在那里的人,
她说她不是轻言放弃的那种人,对抗感冒睡魔,她打开小唱盘机,不知是英语系观光客占最大宗还是怎的,餐厅、旅馆、加油站到都是英语歌,很老很老的英语歌,席琳狄翁之类的。
搭上返程渡轮时,她回望,眼底晶莹剔透,其实她是个感动点极低的人,「黎雨你看,整座岛都变成蓝色了。」
你要去斯卡博罗市集吗?
但他们在这个岛上度过了永远的一天,一个永远的新年。
但天空阴云密布已持续了两天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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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他在北湾市再次见到她,她用一种同样笔墨难描的陌生目光望他,就像那个半夜,她坐在旅馆的床上也曾这么陌生,这么安安静静地望住他。
那天后来,他没登上回雷克雅维克的巴士,而是陪她搭上去格里姆赛岛的渡轮,「来都来了,我也看看永夜。」他说,承认自己也受「来都来了」制约。
冰雪覆盖的岛屿正是蓝色的,因为永夜的缘故。
跨年前一刻,她靠着他睡着了,裹着厚重羊毯窝在旅馆沙发上,沙发对着窗,半小时前她说可以先看极光,今年是十一年一次的太阳活动极大期呢,一定随便看都有。
神魂深可还记得那座存在于永夜之中的蓝色岛屿?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但极圈里的英语歌单更古老,可追溯到中世纪小冰期。
永远,永不升起的太阳,永不离开的黑夜。
最后,极光反倒叫他看见了,绿色红色交织在一起,狂暴起舞。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苟活,心也会忧伤致死。
「所有的片刻都将消失在时光里,如同泪水在雨中。」她念那句台词,抓起地上一把雪撒向空中,像电影最后生化人放飞手中白鸽。
永远这词下得太重,这里的永夜只能持续一个月,纬度还不够高,然而即便到穷极之,永远也不是真永远,否则北极熊早灭绝,没有生物能在真正没有光的地方长久生存。
严重解离的多重人格患者,第一次发病是十岁,他读着手上的病例,手指微微发颤。
你要去斯卡博罗市集吗?
太阳朝地球吐恨尘怒风,好安静地撞上地球筑的防火墙,太安静了,如果不抬
就会错过。
Scarborough Fair 斯卡博罗市集
世界卡住,唱盘也卡住,反覆只能读取这首歌。
一月一日新年那天早上,吃完早餐,他们走在岛上看永夜。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