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刻,我明白了。
飞机引擎已经启动,发出低沉而巨大的轰鸣,缓缓离开廊桥,向跑行。
她将护照等份证件
回我手里,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重。但即便没有这警告,我也不愿再连累我
边的人了,如果我的自由能换来他们的安全,我愿意。
抵达机场后,她给我松绑注了镇定剂。
我知,一切都太晚了。飞机已经开始移动。塔台不会为了几个没有确凿证据、目标不明的警察而叫停一架已经进入起飞程序的国际航班。李家的权势足以让任何后续的调查变得迟疑和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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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我麻木的心防。有瞬间涌起的、巨大的希望和激动,但随即被更冰冷的现实无情碾碎。
她看着我异常的合,动作停顿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但最终,她只是沉默地将扎带的锁扣彻底摁紧。
我转过,看向她。用尽最后一丝清明的力气,对她
出了一个凄然的微笑。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我看到了几个穿着醒目制服的警察正快步穿过人群,他们的影在熙攘的旅客中显得突兀而急切。他们似乎在询问、在奔跑,目标明确地冲向.....我们刚刚离开的那个登机口方向。
她拎出两个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又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保镖带着镇定剂回来了。她让保镖帮忙搬运箱子,然后将我带上了车
我感觉自己的很沉重,我几乎是被她半扶着走过VIP通
,进入专属的安检通
。
时间,只差了这致命的几分钟。
希望来了,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隔绝在厚重的舷窗之外,越来越远。
她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那叹息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认命。
“这样.....”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引擎的轰鸣吞没,“你对我的恨,会不会.....少一点?”
登上飞机,商务舱里只有我们几人,空乘微笑着送上新年祝福,那笑容标准而遥远。
我目光涣散地看向窗外,就在飞机缓慢转弯,即将进入跑的那一刻,我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远
灯火通明的候机大楼。
程予今.....逃出去了。她成功了。她真的带那枚沾满罪恶的黄铜十字架和那手机,走出了丛林,报了警。警察来了,他们正在试图阻止这场逃亡。
此时,镇定剂药效也已开始发作。我的思维也开始变得迟滞。
李宜勳察觉到了我瞬间的僵,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些警察。
距离太远了,我只能看到他们细微晃动的影。
车窗外,沿途的商铺关闭了许多,偶尔有几家还贴着崭新的红对联,在冬日的萧瑟中显得格外刺眼。今天是除夕。
然后,镇定剂的药效如同黑色的水,彻底淹没了我的意识。在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我隐约感觉到她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拂过我半闭的眼
,为我完全合上了眼睛。
她要带我今天就出国。至少.....她这个急于离开的反应,说明程予今还没有被抓到。我心里的巨石,稍稍松动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