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短暂凝滞了一瞬。

        但这一次，她不是被挑选的对象。

        那语气不似情话，更像是一种佔有与控制的宣告。

        美美姐僵在原地，笑容几乎挂不住，赶紧低改口：

        墨韩晏在一旁看着，眼神微不可察地晦暗了几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怯怯地站在会馆角落，如今那气质早已脱胎换骨，宛如换了一个人。

穿着一袭剪裁贴的墨蓝色长裙，优雅高贵，衬得肤色雪白，口微微开口，恰到好地出锁骨与一浅浅的脖颈线条。她的发盘起，出修长脖颈与緻侧颜，细长的耳坠在灯光下微微摇晃，像是微风中的水滴。

        她端着果汁杯，视线淡淡扫过厅内，几个熟面孔闪过，有人低声窃语，也有人出惊讶神情。没人敢太靠近，因为她如今的分，是「墨夫人」，也是那位连墨从羽都要护着的女人。

        她的手臂挽着墨从羽的手臂，而墨韩晏则跟在他们后，神色冷淡，眼神却紧紧落在程柠上，不发一语。

        高跟鞋敲击着地板，每一步都沉稳、缓慢，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啊不，是……墨夫人来了。」

        程柠低看着那杯果汁，面泛着琥珀色的光，和这个房间里的香槟、红酒格格不入。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眼，微笑点：

        「柠柠松不得。」他语气低哑，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种令人无法反驳的强。

        那一瞬间，三人间的气似乎有些微妙变化。

        她知他们在想什么，也知自己旁的这位墨家少爷，从来不是个单纯的人。

        程柠微微转看他一眼，轻声问：「太紧了。」

        眼前的场景，既陌生又熟悉。她曾无数次从这门走进来——那时，她什么都看不见，靠着耳朵辨别笑声里的轻佻、脚步声里的鄙视与竞争，如今，她能清楚地看见水晶吊灯垂落的光芒，牆上金色饰的斑驳痕迹，还有，那一张张笑脸背后掩不住的权势算计。

        她落座时，边已被安排妥当——旁边是墨韩晏，神情温和而静谧。他亲手将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低声开口：

        她，是命运牌桌上最关键的那张牌。

        美美姐远远一看，立刻笑着迎上前来，见到程柠那一瞬，神情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与震惊：

        程柠没有说话，只是抿一笑，眉眼柔和，却有种藏刀于袖的气质。

        如今，却成了她优雅回归的舞台。

        程柠坐在贵宾厅的圆桌边，指尖轻轻摩挲着果汁杯，眼神穿过半开的窗纱，

        墨从羽侧看她，眼神不自觉地柔了几分。他的手往她腰间收了收，掌心贴着她的躯，像是宣示主权。

        「姐姐别喝酒，这杯是柳橙蜂蜜，妳会喜欢的。」

        「好。」她声音轻轻的，像是顺从，也像是某种温柔的回应。

        程柠抬眼，望着会馆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物，眼神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她知，今晚，只是她重新回到这个权与色交错世界的开始。

        程柠站在贵宾厅门口，轻轻地深了一口气。

        程柠微微一笑，心里却泛起一丝複杂的情绪。

        「哎呀!程柠来啦！」

        她抿了一口，果香与甜味在尖绽开，味乾淨得不像这个场所的一切。她转看了墨韩晏一眼，男人侧脸英俊，神情认真，目光却始终落在她手里那杯果汁上，好像只要她一沾酒，他就会夺走一样。

        声音才落，墨从羽转过来，目光如冷铁扫过去，语气未发，那眼神已足够让人寒意直窜嵴背。

        她的眼睛，早就好了。只是，没告诉太多人。

        这个地方，曾是她沦落的起点。

        她站在那儿，一清冷，却比周围妆豔抹的女人更惹眼，她更加成熟了，像是一株盛开的晚樱，优雅中自带距离感，让人想靠近，又不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