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的声音很轻，飘散在渐起的夜风里，听不出喜怒。

        秦玉桐望着远星星点点的灯火，声音也有些发飘。

        “周锦川，你赢了。”

        他却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为了他，抛弃了我，觉得他比我干净，在床上更讨你欢心是不是？那么多天，我像被人活生生掏空了一块，饿得发慌。”

        “秦玉桐，”他终于转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半隐在昏暗的光线下，深得像一潭望不见底的湖水，“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说不爱就不爱了？”

        夜风穿过山坳，带来草木的气和远人家的饭菜香。

        那香味霸又残忍，特别是烤红薯的焦甜，混着肉汤的郁，掐着空空如也的胃。

        秦玉桐没看他。她盯着自己沾了泥的鞋尖，鞋带上挂着一小截枯黄的草叶。

        良久。

        “说不爱就不爱？”她终于抬起，“周锦川，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自己说的要结束。”

        她学着他当时的语气，三分漫不经心，七分居高临下。

        “还是说，影帝记不好，只记得自己想记得的剧本？”

        周锦川尖了腮，漠然无语。

        秦玉桐不给他息的机会，继续近：“你觉得我为了他抛弃你？为了他上赶着砸资源，给他抬咖，所以我们一定过床单了？”

        她往前倾了倾子，漂亮的脸在阴影里显得有几分刻薄的艳丽。

        “我告诉你，没有。”

        “我还没跟他上过床。”

        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又像是在抽他耳光。

        “倒是你，”她话锋一转，“跟你的小搭档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通稿买得满天飞，不是很开心吗？怎么，现在又跑到我这儿来装深情，演什么被辜负的怨夫？”

        “那只是……”周锦川下意识地想解释，结动了一下，那句“逢场作戏”却卡在了咙里。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有什么不是逢场作戏？

        他有什么资格说那句话？

        就在这时，一个沉默的影从院墙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季扬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瓷大碗，碗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将他俊秀的脸庞熏得有些模糊。

        他径直走到秦玉桐面前，将碗递了过去。

        碗里是两块烤得金黄油的红薯，还盛着半碗排骨汤，上面飘着几星油花和碧绿的葱花。

        在这冷得像冰窖的夜里，这碗简陋的食物，简直像救赎。

        “你快吃吧，还热着。”季扬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他把一双筷子也进了她手里，“我跟导演说我胃不舒服，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