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桐的手指微微一颤。
那些被她忽略的,被她遗忘的,属于“秦玉桐”的鲜活的快乐,都被他用这种方式沉默地记录了下来。
秦玉桐合上相册,紧紧地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他从
后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简单的牛
纸盒子,递到她面前。
秦玉桐抱着那个尚有余温的盒子,在原地站了很久。
“毕业礼物。”
她低
,打开了怀里的盒子。
在他的镜
里,她竟然……全都是笑着的。
一条小路走。
一张又一张,全是她。
“我不要。”
她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陆朝你干什么!你放开我!”秦玉桐挣扎着,但男女力量悬殊,她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秦玉桐一直以为,在陆朝的印象里,自己应该永远是那个皱着眉、冷着脸,浑
是刺的模样。她从不知
,他竟然在那么多她不知
的角落,用镜
捕捉了她这么多瞬间。
长长的黑睫垂下,一时间
口好像要被堵住,闷闷的。
他把她拉到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这里是校园的死角,平时很少有人来。
密的树荫隔绝了毒辣的阳光,也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
就走,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拿着。”陆朝强
,直接把盒子
进了她怀里,“就当是……我为以前的事
歉。”
她穿着红色的
雪服,趴在一个少年的背上。少年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微微侧着
,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利落的下颌。
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任何东西,只是一本厚厚的手工制作的相册。
照片里的少女穿着普通的校服,扎着
尾,正在学校的运动会上奋力地冲过终点线。她笑得张扬又灿烂,脸颊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
那是……江临。
……
秦玉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不关你的事。”
秦玉桐伸出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己。冰凉的相纸硌得她指腹生疼。
她的手指,猛地顿住了。
“你要回京市了?”他薄薄的眼
垂下,看着她。运动后的热气混杂着他
上一贯的甜腻扑面而来。
在图书馆靠着书架睡着的她,阳光透过窗
,在她脸上投下温
的光斑,长长的睫
像两把小刷子。
“里面没炸弹,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他看她一脸戒备,有些不耐烦地抓了抓
发,最后叹息般说了句,“你不要就扔了。”声音小得可怜。
秦玉桐愣住了。
陆朝,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原谅你吗?
车子已经驶上了高速。窗外,津市的轮廓越来越模糊。
她深
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他终于松开了手,却顺势将她困在了树干和他高大的
之间。
在校庆上,穿着白裙子
舞的她,裙摆翩跹,
姿轻盈,神情温柔。
直到司机打来电话,她才如梦初醒,快步走回校门口,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封面上没有任何字。
那是她一生中,可能再无法回到的幸福的一天。
车子平稳地驶离。她回
,看着那扇熟悉的校门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和吉晨雨在食堂抢最后一块糖醋里脊,笑得前仰后合的她。
秦玉桐看着那个盒子,没有接。
而她,双手圈着少年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眉眼弯弯,明媚动人,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依赖。是这雪地里唯一的鲜艳。
除了那天,他第二次用近乎服
的语气跟她说话。
陆朝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腔震动,“脾气还是这么冲。”
照片的背景,是瑞士雪山皑皑的雪
和碧蓝如洗的天空。
她飞快地翻着,直到最后一页。
原来,在她不知
的时候,被沉默地注视了那么久。而她所有的快乐和悲伤,早已在别人的人生里,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