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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安娜的下巴被松开，她微微晃了晃，平息着下巴上传来的痛感，那种疼痛让她稍微从刚才的羞辱中找回了一丝真实感。

        听到雷诺的命令，她的本能让她立刻听从了指令。她像一只被彻底驯服的小兽一样，缓缓地挪动脚步，朝着亚瑟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抬，只是垂着，目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出她扭曲而模糊的影。她双手紧紧地攥着裙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亚瑟就坐在她旁，她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躯散发出的淡淡的压迫感，那是一种力量和控制的气息。她能嗅到他上淡淡的盔甲和革的气味，带着一种冷冽而干净的感觉，像是刚刚从凛冽的山风中走来，又像一清泉，洗涤着前厅里那些令人心生不适的郁熏香和隐约的、似乎来自外世界的甜腻腐臭。

        她站在亚瑟旁边，显得格外小和脆弱。她华丽的淡粉色衣裙，与亚瑟冰冷坚的轻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朵弱的花朵，被放置在了一块冰冷的石旁边。她感觉到亚瑟的目光再次落在她上，那种锐利的视线仿佛在扫描她的全，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前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在雷诺完成了他的“赠送”后，他和亚瑟似乎又开始谈论其他事情。他们的声音低沉，听上去很严肃。

        莉安娜脑子嗡嗡的，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谈话内容应该是与她无关，似乎跟什么“邪教[2]痕迹”有关，是属于他们那个高高在上的世界的话题。

        “我听闻，有消息说最近镇子周围，特别是那些偏远的小村庄，有些不安稳。”

        “是‘不安稳’，还是‘渎神者教派’？”亚瑟的声音很低。

        雷诺的脸色微微一僵，干笑着摆了摆手：“大人言重了，渎神者教派……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确实有些农民愚昧无知，被一些骗子蛊惑，搞出些怪异的仪式。比如布罗莫斯村，最近就传出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传闻。”

        他搓了搓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才能既不显得自己无能，又能把问题推给那些“愚昧”的村民。

        “那村子，”雷诺继续，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和厌恶，“据说有几人家，夜里会传来古怪的诵声，还有人看到了他们用血画出的那些……那些恶心的符号。前些日子，甚至有几牲口，还有两个不听话的农，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村民们都说是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可谁都知，那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瞥了一眼莉安娜，眼底深闪过一丝嫌恶，仿佛这些“不祥”的事件，都与底层人的愚昧和污秽脱不开关系。

        亚瑟没有打断雷诺。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指尖在长剑的剑鞘上，轻轻摩挲着那雕刻美的花纹。

        “活着的牲口，失踪的农。”亚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那些符号，有没有留下痕迹？诵之声，是否有固定时间？有多少人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