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再见。”她说，很快地走向玄关。余文言在书房慢慢喝完克杯里的咖啡。

        余文言笑了，啜饮克杯里面的咖啡：“我的杯子不够文言文，下次我们用茶好吗？”

        余文言的笑容无懈可击：“是吗？可老师觉得惜不是那样只读这些书的孩子。”

        惜不知作何回应，她想到《律政俏佳人》里面的女主角，要她那样故作难缠吗。惜的手指柔地裹住膝盖，她摇摇。

        她想，他把说得像历史一样，这个字在惜家里比毒药还可怕，从他嘴里说出来又不觉得。没有暗示的意思，他讲课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温柔的冷光，仿佛面前不是惜他也要这么讲。

        惜点点，笑得真心实意，余文言突然想告诉她她比文言文更漂亮。就如同他第一次在饭店见到她，哪怕她带着乖乖小孩的面也很掩盖不了的。不只是为了面，金钱跟刻板教条竟然能养出这样的孩子，余文言很惊奇。

        他的书柜里还摆着玉的佛像，月绿的颜色，还有词话古本。明明说了今天没有文言文，这里却都是文言文。

        他讲其实事不过三里面的三是阳数，本来是好数的意思，这里面又不像是好数，所以文字本是矛盾的。而矛盾带来美。

        “余老师，可以不出去吗，会晒黑。”

        余文言当然答应了，把她带到更大一点的书房让她随便看看。

        “真好。”惜在笔记本上刷刷写着，“原来文言文也可以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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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过来，惜能告诉我读什么书吗？”他不死心再一次这么问了，难得求人，余文言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恰恰阿姨敲门进来说时间到了。

完了。”

        他说：“如果不想说的话，一起去公园里走走好吗？我家这边的公园很漂亮。”

        惜站起来对他鞠一躬，白细绒的拖鞋掩盖住她不安分的脚趾。

        惜上低下不敢看他，她不能够把自己暴出来了，难她要乖张地告诉他一大堆女孩子们喜欢的言情小说他才会放过她吗。余文言的手从书桌那端划到她的面前，小拇指上着银纹的戒指。

        惜在书柜前出神地站着，余文言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惜，那个玉佛是欢喜佛呢。”她不知什么是欢喜佛，余文言的声音有种令人着魔的力量，他于是从欢喜佛开始讲。

        “知吗，其实这个东西在唐代开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他说，“后来也是，中国第一艳赋《大乐赋》还是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