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出另一只手，住你的下颚，掌心宽大而炽热，像是在提起一只小动物般。你被迫抬，与他距离极近地对视。

        你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只能微微偏过，像是挣扎，也像是默许。他的指腹一路划过你的侧颈，落在锁骨边缘，缓缓停在你洋裙的扣子前。

        他垂下眼，手指移至你耳后，只是轻轻一碰，你便紧绷得快要断线。

        “我没有、我只是……”你声音颤抖，意图撇清，却不自觉地往他那靠近了一些。

        “这样不行喔，小公主。”他低声说，语调压得极低，带著你从没听过的沙哑与拖音：“你得更诚实一点才行……否则，老夫可会以为，你这是在勾引。”

        你浑一震，羞耻得难以呼。你的膝盖抵在他侧，手还抱著他膝盖不肯松，口急促地起伏著。你知他的话语是戏谑的，甚至可能不会当真，但你的，在这样的语气之下，已经不听使唤。

        *

        “但你都这样说了，老夫如果不回应，是不是太不温柔了？”

        你的心在每一次碰后重击一次，视线发热，腔发胀，仿佛全的知觉都被放大了十倍。你无法分辨羞耻与渴望，甚至无法再自我说服你只是想「死」。

        你几乎要以为，他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一种姿态，他其实本不会动，永远都只站在权力的边界看著别人沉沦。但他这次竟真的伸出了手。

        你在哭，他却也没有停下过。

        “怎么不哭了？”他忽然低声问：“你刚才不是说，很想要老夫把你弄到……坏掉吗？”

他终于蹲下来，气味近的瞬间，你紧张得全僵。

        “唔……这种事情啊……”他笑了，声音像化的蜜糖，甜得过分，得让人无可逃：“你可得自己承担后果喔，小公主。”

        你像电般缩了一下，却没能退开。那动作太熟练、太肆意，让你羞耻得差点哭出声。

        “唔……这种反应，可不像你刚才说得那么坚决喔？”

        你不知他是不是在笑，但你知那不是慈悲。

        你终于又哭了。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太轻、太轻了，那种像是戏弄的轻、像是要把你疯的轻。你咬著不让自己出声，却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你的脸涨红、气凌乱，整个人像被搅拌进稠的蜜里，那蜜甜得令人发昏，又像慢毒，让你无逃生。

        或许你早已死了，只是死在他的指尖，死在这种无法结束的循环里。

        你抬眼看他，他脸上仍挂著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眼里的那点什么，像是稍稍变得深了些──也许是兴味，也许是厌倦，亦或更危险的什么。

        “啊啦，真是……”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你感觉到，他的手终于伸进那层包裹你至今的礼仪──丝质的、象牙色的、繁复的──里面去了。

        一指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碰上了你漉漉的脸颊。动作不重，甚至可以说是轻柔的，却叫你整个人如遭雷击般颤了一下。

        你忍不住颤抖，却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惊扰他那种「愿意动手」的稀罕情绪。你的手指蜷缩著，抓紧自己裙边，指节泛白，像是要从布料中撕出一条退路。可是你早就无可逃。

        指尖游移得太慢了。他像在细细地挑剔一件新到手的珍品，或许是钟表，或许是毒蛇，总之，他的手太冷静了。像不带情绪的机械，却又准确得过分，每一碰都像在试探你能忍到哪一步。

        他的手游走至你肩膀，再顺著你的手臂向下，最后停在你腕内──那肌肤最薄的地方。他低下，呼声浅浅地落在你耳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手指轻轻按著那里，像是要探测你的脉搏，又像是随时能将你碾碎。

        你想说话，却只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像是呜咽，又像是息，还带著不自觉的颤音，自己都不愿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