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很淡的柑橘香扑面而来，是那种果肉刚咬开的味，汁水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已经在齿之间化开了。

        坐下那刻，她还能感觉到后投来的视线，像是轻柔的羽，又像是细密的丝线，一点点缠上她的肩膀和后颈，直到肤微微发麻。

        周若涤下意识地顿住了笔。

        大概是要产生普鲁斯特效应了。

        她一时没接住他的视线，只能轻轻低下。眼神飘回草稿纸，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纸张被出细小的褶皱。

        周若涤轻声开口：“沈老师，我可以坐哪里？”

        教室安静，只有克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

        克笔在黑板上轻微停顿。她的心倏地漏了一拍，抬去看讲台上的人。

        ……

        Z、R、D。

        沈卿辰背对着全班，指节抵着黑板，他仍然慢条斯理地补着图形的边线。

        周若涤低下，眼尾却忍不住轻轻抖了抖。

        周若涤正低记笔记，盯着题目的解析听得专心。

        他开口：“辅助线设得不错。但解题步骤，还需要再详细一点。”

        沈卿辰嗯了声，继续写公式。他的背影而冷淡，仿佛刚才那个隐秘的举动只是随手为之。

        他说完，便转吩咐，“陈霁，换到后排。”

        这句话像宁静的湖水上投了一枚小石子，溅起细细碎碎的波澜，连腔都轻微了下。她耳尖发热，终于意识到这几个字母的意味。

        最终只能不情不愿的说：“真晦气。”他收拾书本的动作很重，临走时狠狠瞪了周若涤一眼。

又平静地移开。他轻轻点的幅度很小，几乎像是错觉。

        “你来。”

        写完最后的步骤，放下克笔。他转走回座位，走到她前方的位置时，校服衣角轻轻过她的桌沿，带起极轻微的一阵风。

        陈霁家里背景不小，一贯眼高于。他看着周若涤那张清冷的脸，眼底闪过几分不屑，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点什么羞辱的话。但沈斯珩的目光轻飘飘扫过来，他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旁边的梁慕白刚醒，扫了眼黑板，迷迷糊糊地了句：“……这不是你名字的缩写吗？”

        沈斯珩淡淡：“按照排名，坐沈卿辰后面。”

        沈斯珩站在旁边，镜片后的目光淡淡扫过那辅助线，又落到周若涤微微发红的耳尖上。

        “从Z点作RD的平行线……”

        除了面对沈斯珩。

        她心想，这下麻烦了。

        他目光扫过讲台下的学生，最后落在沈卿辰上。

        沈卿辰站起，校服袖口微微挽起，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他走上讲台，接过克笔，在黑板上利落地画了一条斜线，标上字母：Z、R、D。

        周若涤微僵，下意识低。她看向沈斯珩的眼神是慌张的，像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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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斯珩站在讲台侧，指节轻敲投影：“这题，需要加一条辅助线。”

        周若涤低着走过去，脚步极轻，像踩在一层看不见的薄冰上。

        却在下一秒忽然扭，他的目光落下来，像初冬的雪花坠落在睫上。

        她从来没在谁面前觉得自己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