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撑不住时,他终于开口:
林之岑似有所察,目光从她脸上轻轻扫过,忽然开口:
心里打定主意:
「天色不早了,早歇吧。」
林初梨眨了眨眼,甩甩脑袋,只当是自己想多了,快步退下。
不过想想也正常,能当上高官的人,哪个不是话里话外、三层又三层的?
「这赏菊宴我就是个背景板,穿得不出挑、不招眼,能低调水就低调
水,混过去就好。」
她低,轻声应下:「女儿记下了。」
她心里一动,不知哪儿不对,却也说不上哪里异样。
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句问得极轻,听来平常,却让她立刻警觉。
她翻了个,枕着手臂闷声补了一句:「要我出挑,怕也是挑不起来。」
「凡事有度,亦有节。为人之,端的是收敛,不在张扬。」
沉香依旧缓缓燃着,时间像被拉长,每一丝香气都被放大到难以忽视。
「不想了,睡吧……人生这种东西,睡一觉就能中庸点了。」
「近月多由内府嬷嬷依课指导词章、女红,尚有不足,女儿会再加紧。」
「中庸……中庸……我中你个大。」
穿过来这些日子,他与她交谈不多,也从未明说怀疑,却总能在三言两语间,让她生出一种错觉——她早就被他看穿了。
「嬷嬷们近来教得还顺?」
她坐得腰酸背直,偷觑他一眼——
。
她起,行礼。
林之岑还是那副低眉看卷的模样,半点表情都没有。
回到屋里,一屁倒上榻,终于吐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万一入场真的要表演才艺怎么办啊?我会的才艺,大概是三分钟速记热搜标题?」
笑着笑着,又进榻里,拉起被子盖住脸。
心里嘀咕:她这位丞相爹……怎么总让人觉得哪儿古怪呢?
她怕了什么破绽,脚下步子比平日还稳,每一莲步都踩得规规矩矩、刚刚好。
他语气平静无波,话里却似藏着什么。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
她退至门口,回看最后一眼。
屋内静了下来。
——来了,这才是重点。
林之岑点了点,声音比方才更轻:
香烟缭绕,书案前那人低阅卷,
影静得像一尊沉石,气息敛尽,不动如山。
他没再出声。
林之岑颔首,没再多言。
她瞬间坐直,像开会时老板突然cue人。
「父亲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