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能不能不赶我走？从小到大，我一来你房间你就要赶我。”

        他将安翡放在床上，听她在自己耳边不住低语，安鹤，你给我，离开我的房间，别烦我。

        他送开她的手，起去拉窗帘，“不刺眼吗？”

        他手指抚摸安翡的手背，据说相爱的人接，就会消减疼痛。

        如果不是因为全无力，胃里火烧火燎的疼，她一定要从床上起来，一巴掌扇在安鹤的脸上。

        他上前一步，趁着门还剩下一条，他急忙摁住门板，进半边子。

        依旧是让他快速之类的话语，他握着安翡的手掌，指尖冰凉。

        “你赶紧回去……”她只剩气音，安鹤装作没听见，赖在她房间是不走。

        神色严肃，没有笑嘻嘻的表情，他看似真的委屈，仅仅是因为不能在姐姐房间里多待一秒。

        安翡试探着，在黑暗里睁开眼睛，吓了一——面前一双黑魆魆，却会发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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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别害怕，姐。”

        “菲菲啊，睡了吗？别熬夜啊，你总爱熬夜……”

        最后几句话，安翡没理他，也许是因为胃太疼。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轻了脚步，二人站在母亲房门前，话音再大些，难保母亲不会醒来，她现在的睡眠不如以前。

        眼前一片黑暗，反而让她不适应了，没有月光的夜晚，尤其是这月光被人为消除，就好像错过了超市的打折日期，损失并不大，但也足够让人盛满失望。

        她在他怀里挣扎，“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她抬起手推搡他的口，安鹤抓紧了，两层手指裹成一个更大的拳，放在他的前。

        母亲出来了，去厕所吧，如果让她发现一对姐弟正窝在床上，弟弟握着姐姐的手放在前——她不顾胃里的烧灼，一心只想把安鹤踹下床。

        怎么可能不害怕，安鹤看她颤着眼瞳，安翡虽然是姐姐，但也并不是个勇敢的姐姐。

        他换下笑容，坐起在她旁，眼神要把人盯出来，在里装满自己的故事。

        “我不会烦你，姐，我就是在这看看你。”

        不能，她连关门的力气都不剩多少，挣扎对于安鹤来说，更像是一种引诱。

        安翡急了，万一母亲推开两个孩子的房门，哪怕只是为了看看子女睡觉有没有踢被子之类，也足够他们提心吊胆。

        在他眼里，可能本就没有“压制”这个词吧，安翡对着他白眼，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前停下。

        她房间有什么好的，除了桌子下有一箱子零食，其他的都是常规家，床上躺了个人。

        安翡抬起手指，“你走不走，赶紧回你自己房间里去，我没事了。”

        安鹤趁机握紧她的拳，“怕什么？你又没错什么。”

        二人眼睛适应了黑暗，在安鹤的印象里，安翡确实会把自己的房间打造成鸟窝，如今切实验了这么久，发觉她的房间干净又整洁。

        是自己不够爱她吗，安鹤靠近她的脸，认真观察面前的女人——她是一个锋利，带着刺的女人，而非女孩。

        他笑容戏谑，安翡一只胳膊撑着床，怎么也起不来，胃里那个巨大的火球还未消失，安鹤摁着她的肩膀，将人摁在床上。

        怎么没错？安翡瞪着眼睛，姐弟二人在黑暗中对视，安鹤似乎毫不畏惧她作为姐姐带来的血脉压制。

        安鹤拉上窗帘，在她床边坐下，继续握着她的手，温源源不断传输给她，安翡内似乎涌着热。

        “看什么看……”她白眼，动作好像花费她巨大的力气，安翡偏过，月光打在脸上，刺眼，洁白。

        拖鞋刮着地面，母亲房门关上，房间外又是一片深夜宁静。

        后“咔哒”一声响，安翡不顾眼前这双眼睛在黑夜里多么惊悚恐怖，猛地睁开眼，他明显感受到，前的拳变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

        所以不同点是，她的房间床上多了个胃疼的女人？

        “安鹤！”

        母亲脚步声清晰，这房子不大，听着拖鞋与地面摩的声音，加剧她心中的恐惧。

        她气息微弱，极小声，安鹤几乎要伏在她嘴边才能听清。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二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有时候他也会佩服，安翡演了这么多年，终于演出了一个完美的姐姐，可是并不无暇。

        现下，男人温要更高，久违的温，混杂在两人的呼里。

        安翡没出声，闭上眼装睡。

        她的房间常年不开灯，母亲说安翡过活猫鹰的日子，安鹤记得自己也调侃过她，是不是要进化成血鬼了。

        “没必要害怕，就算妈发现我在这里，又能怎么样，我就说你胃疼，我过来陪陪你呗，妈说不定还会夸我们相亲相爱的一对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