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澈救不及王瑾,而她也没能救下顾青。当时的他们羽翼未丰,眼睁睁地看着亲近之人离自己而去,没有任何庇护能力。
“你呀,果真是嘴心
。不过……”韶九眼眉弯弯,“我是诓你的。有你皇帝已是
疼,再给你留个血脉,岂不是自寻烦恼?”
“你……”冬青看着她小腹平坦,竟有一瞬失落。
先前炽气化为涓涓柔情,她步步为赢,在他心田占地为王。
“若公子真想要,本姑娘也愿冒险,替你生一个。”韶九踮脚,凑于他耳际,幽声。
控棋局的人亦是棋局上的一枚棋。是要多少坚韧之心,才能让他在这一个个晦暗的夜里坚守至今。用数年岁月准备赴死。无人可诉,无路可退。他忍受孤寂,背负伤痛,只因他是清风堂少堂主。
“至少这次,我会护你周全。”
韶九说得很是。来日之日尚未可知,皇帝既不会立时杀了他,他不若保全以待。
冬青定步。
“总不好在这里终老罢。本姑娘还惦念一盏半楼的清酒呢。”
厌。”
冬青拧眉,方要开口,一双堵住他言语。
韶九搭上他沁凉手背。冬青子一抖。
“寡廉鲜耻。”他被激得没了脾气,黑脸说着便动,“我即刻修书陈情……”
“你有了子,还想着吃酒?”冬青
教起她来,半分不
糊。
“我估摸他暂时不会动你。不然你自刎,他乐见其成,何必来医治你?”韶九思虑。
“来日之事尚不可说,万一……他突然没……”
“来年春至,我为你亲自酿坛竹叶青。我们便在这一方天地里,吃酒赏花。”
冬青轻握她的手。
明王摇一变,成了帝王。数年来他勤恳爱民,努力抹去他得位不当一事。找到先帝遗孤,他顾忌甚多,杀了难堵悠悠之口,最妥贴的方式是假以
义之名,终生幽禁。
“你爬我榻的时候也未见你厌弃。”韶九丝毫不恼,叉手歪,笑意不减分毫,“我一早同你说过,上了老娘的榻,便是老娘的人了。你喜或不喜,与我何干?”
他笑意酸涩。周全?周全的是计,从来不是人。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怜中庭菊,灼灼好颜色。
短短余生,不想还有人与他共度生死。曾经的折骨之痛、丧家之殇在此刻结了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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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韶九翻转右手,与他十指相握,回望他时眼带笑意。
冬青一声嗟叹,透过支起的一角窗,恰有秋菊迎
烂漫。
“你胡吣什么?”冬青很是警觉,急急喝止,却见她目光狡黠。
他不敢辱其名。
卫澈为了王瑾,倾注心力,不惜自毁来获得可能的线索。可他一直是少庄主,冬青不同。
“玄明十四年,没有救下你和你家人,让我深悔不已。”她半侧,笑容凝滞。光扑在她雪青缎裙上闪烁,系带微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