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杀害你爷娘的元凶，你竟也愿意救？他那种小人，万一出尔反尔，你不仅救不了景瑜，亦会陷自己于凶险！”韶九瞪圆了眼，猛地将她扯到前，声量高了两分。

        “卫贺，还记得少主同你交代的话么？”

        卫贺面有不甘，咬牙：“她的兄长害了少主，少主还要护她吗？”

        阿欢深知韶九之言句句在理。她亦是来回思量多时。然水庄另有庄主一事定会不胫而走。卫澈失了庄主之位，即失价值，孙巍自此不用再忌惮。卫澈境便极为堪忧。

        “走。”韶九移开视线，翻上，“先去我居所暂避，再探消息。”

        无论如何，祸不及阿欢。何况她应承了卫澈，要将她平安送去漠西。其余诸事只能且待卫澈回来再议。

        “若你们要愤，我阿欢任你们置。”她说话间出蝶翼，刀柄朝向卫贺。

        她方失双亲，又与兄长分扬镳，绝不能让卫澈再因自己丧命。

        “九娘莫要拦我。”一句话让韶九撤了手。她神色坚定，步履匆促，渐而消失在韶九视野里。

        “悔吗？”老庄主注视着三人离去的影，平静问起。

        卫贺红涨着脸，按兵不动。韶九神色复杂，亦未接过刀柄。

        韶九话音未落，利光自冬青眼眸划出弧线，他本能一眨眼。蝶翼出鞘，刀已架反于阿欢的颈项。锋利的刀刃在她肌肤上磨出极细的血痕。

        “你们先走。”撤至安全的阿欢收剑，拉过青骢，将缰绳递向两人。

        除非另有隐情。

        水庄一夜间易主，她不及反应，现今冷静下来，反觉古怪。冬青若志在必得，又怎会毫无迟疑地放了他们？若说是因在意阿欢，又何必这导致关系破裂的行径？

        “放他们走。”她持剑的手稳而不乱。

        他从至尾不曾说过有脱之计。假使他计算一命换一命，自己将如何自？

        “怎么让她去了？”卫贺顾着少主，到底还是担心阿欢安危。

        “拦不住的。”韶九的声音迎风飘散，“我们要心的事繁多，阿欢这个小祸害便让景瑜这个大祸害亲自看顾罢。”

        卫贺着鞭，在出手之际被韶九按下。

        目光交接时，她读出了冬青的焦灼难安，冬青则看到了她的决绝凄然。

        蓄满泪水的眼眶晶莹，人影朦胧。冬青深作呼，未有回答。

        “你去哪里？”韶九拉住转走的阿欢。

        她在赌，以自己命作赌。与他朝夕相的阿妹学会了诓人，还学会了利用人心。冬青角牵动，缓缓抬手，示意放开他们。

澈何干？”韶九眼神向老庄主，声音铮铮质问冬青，“你却偏帮他，是疯魔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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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送解药。”

        阿欢紧紧抓着剑，一步步后撤。冬青目视着他们之间不断拉长的距离，知那裂隙已成沟壑，此生再难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