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控制她内力，原是防她动，她自己要跑出去，又怪得了谁？”

        茶汤浮沫尽消，温度凉透，恰如此刻卫澈的心境。

        “卫贺与你同去，护你周全。万一有诈，记得抽要紧。”他迟疑伸出手，了她的手，“你爷娘、阿兄皆期你平安，你切切不可忘记他们的嘱托。还有……你欠我的，我等你来还。”

        “可她本……”冬青生生忍下话，转而话，“她中毒了！”

        这一看，他便再难移眼。事隔三月，再次见她，险险丢了命。说是算计却暗生期待。他分明感到沉寂多年的心复又在膛作乱。

        冬青剜了韶九一眼，韶九收了气焰，瘪瘪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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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澈中一紧，心骤快。他想起了在东市初见她那日，日光微醺，她手上飞快，鱼鳞盈盈闪烁，半幅面庞红中透粉。她偶然抬眼，一双黑眸盈坚毅。

        “说得轻巧，若此图为假，又当如何？”

        论布防，将军府尚不及水庄。阿欢手不错，又有卫贺护佑，万一中计，尚有把握全而退。可如今她中了毒，情况便不容乐观了。

        “少庄主，明安堂请您前去一叙。”

        “中毒？中什么毒？”正浮沫吃茶的卫澈手一顿，插话了。

        牺牲一人而达到目的，他不在意。可若此人是阿欢，他承受不起。

是这营生的，如今又有图在手，一事不劳二主，岂不是刚好？”

        他倏而起，平静：“谁都不许轻举妄动。我会解决。”

        阿欢听罢，默默良久。继而抬起眼眸，缓而坚定：“我愿意。”

        “有图？有图又有何用？”冬青恼而提了声量。

        冬青觑着卫澈躯一僵，神色复杂。

        “既要交易，便得让你知悉实情，否则对你不公。自此，若你还愿前往孙府，此图你现下便可取走。”

        “韶九？”卫澈盯着韶九，盯得韶九浑不适。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韶九睁大了眼，不待开口，一仆从在外唱起少庄主。

        卫澈放下茶盏，面上笑容不复，一时间似是心事满怀，坐立难安。

        “你此话说得古怪。拿图便能认路，正好探探虚实。”

        “她常年混迹江湖，难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么？”

        那时是为她；此时此刻，是为她。

        卫澈一手指指心口，另一手始终牢牢抓着她，一点点捂热她寒凉手背。

        阿欢方来盗图，便被卫贺抓获。联想起前两日窗外异响，卫澈估料她已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不少。于是他干脆将阿欢按下，从她爷娘的真实份起，将前后之事囫囵说了个遍。

        他眉越蹙越紧，全然不知一旁的两人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