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冬青仔细将阿欢安置在榻上后，才回抛了一句。

        “阿欢……”冬青拉住她，脑中盘算着劝阻之词。余光中，韶九的手掌顺势劈来，冬青不及反应，便见阿欢后颈挨了一下，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撇过脸，方要离开，便被韶九掣住臂膊。

        “那再好不过。”他低下，复又读起手中书卷，只当韶九不存在。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本姑娘若观火，慧眼如炬。情谊还是爱意，我还是分辨得出的。”韶九凑近他脸庞，细声，“你猜，少庄主他看出端倪没有？”

        “死生有命。让阿欢涉险，我……”

        感恩德？雨水结成细珠，自韶九发髻跌落。他抬起，纤长睫下覆着一双清眸，似笑非笑。

        替他救了急，还遭人辱骂。真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韶九气得脸色时红时白，万千咒骂的句语堵在，最后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

        “想杀少庄主的人不是阿欢，是你，对不对？”      被雨淋得深浅的水红小袖掩住他书卷。

        “感恩什么？感恩九姑娘了榻，让我饱尝牡丹花色？”

”

        出了水榭居，她急急走向鸣月居，不吱一声入了东殿。

        “你不喜少庄主，因他与阿欢过从甚密，而你心悦阿欢。”

        “你爷娘被困将军府，舆图在少庄主手上。想要救出他们，得先有人深入虎。私以为阿欢是个很好的人选。”

        “你爹娘不知所踪，生死不明，你倒像没事人似的。”      韶九双手支案，慢慢凑近，      “这让不禁本姑娘怀疑，其中是否有你纵之故？”

        “放心，死不了。”

        她回退两步。冬青手僵在半空，不敢碰。

        “我不你有何大计。只此一事，阿兄莫要阻我。”

        冬青膛起伏不定，咬牙猛地起，迎对上她的眼眸，忽地松了拳。

        “自作多情。老娘肯登你的门，你自当感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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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欢，此事还待从长计议。”冬青脸上现了忧色。

        “茶楼楚馆的唱段都不及姑娘话中万一。”冬青听罢，不怒反笑，眼梢牵起一尾微妙弧度，“凡事讲究真凭实据，若姑娘有证据，冬青任凭置。”

        “爷娘养育之恩难报，我纵死，也必救他们出水火。”

        “韶九，你……”冬青怔了怔，俯下意识地一探她鼻息。

        “你！”水红小袖在空中挥动，过案边，沉闷的响声自案上而起。韶九恼：“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是一夜春宵罢了。老娘看上的睡过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还排不上名号。”

        要让她知是哪个耳报神向卫澈递了消息，她定要了他。

        冬青拨开她的手，神情冷淡。

        “什么死生有命？”      阿欢倏而自门口跑至房内，对着冬青，黑眸里浸着决绝之气。

        “不必这么盯我。我不会死也不想跑。”坐在案前的冬青也不抬，语气冷漠。

        “小人。”

        “韶九！污人清白也当适可而止。阿欢是我妹妹。”冬青一字一顿，眼神冰冷，脸上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