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医生?”
赤井秀一侧思考着,仿佛读懂他的话是件很困难的事,片刻后点
回以肯定。
藤濑卓眉皱得更紧:“退烧药吃过了吗?”
赤井秀一这次反应很快,摇了摇简洁答复
:“没有。”
那你这两个小时都在什么――在把这句话说出口前,医生险之又险地及时掐断。
算了,他安自己,不能对病患要求太多。
他从家里翻出电子温计,先测了测对方的
温,然后推着烧到三十九度还表现得镇定无比的病患去洗澡。
屋外下着瓢泼大雨,赤井秀一并未被浸,但
甲外套沾满了寒气,长靴两侧也溅上几滴淤水,看样子应该是打伞冒雨前来。
“泡澡驱寒,然后吃药,”藤濑卓叮嘱他,“雨下得太大,你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看看情况,如果还是没能退烧就陪我去医院――”
看着青年漂亮的绿眼睛,他咽下后面的话。
“洗澡,水温三十七度。”医生将指令简化为这一句。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没关系,我能听懂。”所以不需要用对待幼童的方式跟我交,感觉我在看儿科。
在说什么蠢话,你可是烧得离脑子坏掉不远了。
藤濑卓投去怜爱的目光:“我把衣服拿过来,在那之前乖乖泡澡哦。”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被他从外关上。
藤濑卓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说出上面那些话都是以对方的健康为出发点。
他不知赤井秀一从中接收到了什么信号,等到他拿来一套崭新的睡衣敲了敲浴室门、不好意思地告知“家里好像没有合适的内
了,我现在出门买”时,面前的门突然打开。
……哇哦。
藤濑卓默默移开视线。
谢谢,我知该买多大尺码的内
了。
赤井秀一对他的武力值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余光稍移发现藤濑卓骤然绷紧的手腕,于是遗憾地打消了“或许能偷袭成功”的念,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青年伸手拉住藤濑卓的胳膊,像是要阻止对方转离开,动作坦
自然。
三年的同居生活告诉他,凡是在互动中正常作出的反应,都不会招致藤濑卓的反抗。
事实也如他所料,藤濑卓只是投来疑惑的目光,耐心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或举动。
“抱歉,接下来的话会很突兀。”
赤井秀一暗自深呼,将所有杂念剔除,尽量以最完美的状态演好这出戏。
赤井秀一向来不敢小觑自己这位室友,对方对他实在太过熟悉,脑子又足够聪明。他必须谨慎地调整情绪,行为举止不能偏离哪怕丝毫,以免重蹈中午的那场覆辙,区区细枝末节就害得节奏全面崩盘。
假如出现失误,被当场拆穿的可能高达90%。剩下10%是室友顾及他的面子,心知肚明却不好意思直说。
让他负责调查藤濑卓,并且不允许打草惊蛇――光是想想就令赤井秀一大。
不利条件多得像天上的星星,赤井秀一昨晚愁得直抽烟,安全屋里堆满烟,想来想去还是感觉:潜入琴酒所在的组织都比这项任务来得简单。
最后把便利店买来的烟全抽完直到天亮,他释然了。
面对藤濑卓这等对手,最佳方案是打感情牌。
巧的是,赤井秀一确实有这张牌。
“你应该知,他很危险,”拉住藤濑卓的那只手缓缓收紧,青年神情未变,原野绿的瞳孔里仿佛有模糊不清的雾霭在升腾,“我不会劝你远离他,但只是、该怎么说比较好……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绪?”
赤井秀一说的是实话。
想想看,如果有一个青春期经历了丧父之痛的少年,怀着哀戚与疑问孤赴美、昼夜不休只为调查父亲死亡的真相,那么在此期间率先对他伸出援手、展现出来自男
长辈的关怀与照料的藤濑卓,会对少年的内心造成多大的情感冲击?
现实没有如果,这个少年的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