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萍嘴角一直挂着不多不少的笑，欣然点，转而问李羡，声如玉：“殿下想听什么？”

        果然太子对民生大事更在意些。

        尹昭明邀请李羡入亭就坐，一边：“小女之前去蜀地游学，专门去拜访了雷门，得了此琴。今日特地请殿下过来鉴赏。秋萍，再为殿下奏一曲吧。”

        也是正正好，尹昭明一共就四个女儿，最小的那个小小就夭折了，目今只剩尹秋萍一个云英未嫁，素有美名。

        被突然提问的李羡抬眸扫了一眼，淡淡：“随意。”

        曲子也正好弹完，琴音终止。

裙的女子，冲李羡一行人依依施礼，端庄大方。

        尹秋萍收势，微微低，形容柔顺，语气也谦逊：“臣女弹得不好，辱没了这张琴。还请太子殿下勿怪。”

        “雷家老家主前几年过世了，臣女这张琴是新任家主斫的新琴，火气还未散尽，想来比不上殿下那张。”

        尹昭明自谦摇，试探问：“臣听说，殿下要选太子妃了？”

        于时，尹昭明也去而复返，手里端着盘樱桃，让尹秋萍献到李羡案前，“府中有几棵樱树，正是小女秋萍降生那年种的，结了不少樱桃，今日采下，为殿下荐新。”

        “有人受伤了吗？”

        “嗯。”

        十三变十八，李羡完全没认出来，还是应承：“此前见过两面。”

        尹秋萍愣了愣，答：“礼卫终明大人的表妹。”

        “听说先皇后也有一张雷氏琴，给了殿下？”

        “哦。”太子又变回了他的安之若素。

        突然，一旁的尹昭明拍了一下额，懊恼感叹：“哎呀，老臣真是老糊涂了，特意给殿下准备了一样东西，忘了拿了。请殿下稍等。”

        “没有。”

        李羡睨了一眼玉盘红果，没有动，谢：“丞相有心了。”

        李羡知尹昭明有三个女儿，因为大女儿生在春天，所以取名“春”，后面的女儿也都以四季命名。李羡还记得从前和意然听说这件事，意然玩笑问，若是生了五女儿，该怎么办？

        尹昭明长辈一般好言建议：“殿下贵为储君，太子妃也干系重大。若能助力殿下成大业，才真真是相宜啊。”

        说着，尹昭明捡起一粒樱桃，放到李羡盘中。

        果然，这种事不需几天就会传遍京城。

        “那便为殿下奏《平沙落雁》吧。”尹秋萍，重新就坐，起手作泛音。

        “这是小女秋萍，”尹昭明引荐，“殿下应该见过。”

        《平沙落雁》的起势悠缓且漫长，又是大下午，带着春末夏初的热，李羡有点犯困。

        尹秋萍当趣事讲起来：“臣女今天正是从雷声堂回来，路上还遇到了卫家女眷的车坏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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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见过，自然是见过的，毕竟都在京城。不过至少是五年前。

        李羡对寒暄奉承之可谓张口就来：“尹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雷氏的琴，都是一脉相承，品质极佳，各有千秋。”反正他那张好不好的，就挂在那儿也没人碰。某人学琴半载有余，也不知学了个什么鬼样子。

        李羡暗中碾了两下指腹，笑笑没说话。

        说罢，也没等李羡反应，人已经离开。

        从始至终，太子的搭腔都偏公事，语气也无甚起伏，平淡得像是上就会终结话题，此时倒透出几分上心。

        李羡眼睫微抬，紧着问：“哪个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