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刀
划开血肉的感觉总是奇妙的。
起初是一层轻微的弹xing,pi肤带着温顺的抵抗,就像在确认决心。
只要再加一点力,某个临界便悄然被突破——阻力忽然消散,锋刃轻易地hua入,顺畅得近乎温柔,偶尔,还会有温热或是冰凉的血ye帮助这个进程。
若刀足够锋利,那一瞬间甚至会令人恍惚地觉得愉悦,仿佛被一阵温ruan的风接纳。
一切都在liu动,直到金属撞上骨tou,发出那种干涩的摩ca声——这是在提醒,愉悦终究有尽tou。
而这声音一般也意味着,她的剑可能又需要打磨了。
毕竟迅捷剑实在jiao气。
而它是辛西娅的武qi。
那是一种近乎优雅的危险——纤细、平衡、美丽,被修饰得像装饰品一样无害。
只有真正握过的人才知dao,它的每一次转腕都能以不合常理的角度划出致命的线。
艾温曾说过,她的腕骨过于纤细,缺乏爆发与力量,即便再努力也成不了ding级的剑客,与其锋芒毕lou,不如收敛一点,假装自己只是个旁观的诗人,腰间那柄有着华丽护手的细剑,只在最有把握的时候,在他人的犹疑中,才会刺出致命的一击。
她也偏爱这种欺骗xing的美,仿佛柔弱之下暗藏的秩序与jing1准能带来某种wei藉。
可这一次,她的剑不在shen边。
她的选择,只剩下一柄窄窄的炼金刀——比拆信刀大不了多少,在切割干草药时还能算是好手。
不完美,却也锋利得足够真诚。
辛西娅坐在塔ding的房间——伊维利欧斯的房间,或者说,他们的房间。
这并非她一厢情愿的臆想。
房间的bi炉,就是最确凿的证明。
在她来到奎瓦尔之前,这片极北之地的主人显然不需要这种凡俗的取nuan方式。是因为她,这间原本只有星辉与冷寂的居所,才多出了这抹跃动的、带着人间温度的nuan色。
如今,这房间里属于她的痕迹——散落在矮几上的炼金笔记,挂在椅背上的素色披肩,插着几株白山茶的水晶瓶,与放置花瓶的梳妆台,甚至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独属于她的淡淡馨香——早已比那位在此居住了数百年的德鲁伊本人留下的印记要多得多了。
她坐在bi炉旁那张宽大的扶手椅里,一个响指点燃了炉膛内的木柴。
橘红色的火焰倏然窜起,贪婪地tian舐着干燥的松木,发出噼啪的轻响。
天气其实并不十分寒冷,她的ti质也早已不是初来时那般弱不禁风,但她依旧需要这火焰。
她需要那tiao动的光影在墙bi和天花板上投下变幻莫测的舞蹈,需要那实实在在的热度包裹肌肤,驱散源自心底的怯懦。
火光映照着她平静得过分的侧脸。
而她在看着那把从炼金室仿佛不小心带出的炼金刀。
刀面被打磨得极为光亮,像一小片凝固的水银。
她举起它,看着光洁如镜的刀shen上映出的自己的面容——模糊,扭曲,带着金属特有的冷ying质感,唯有那双翠色的眼睛,异常清晰地回望着她自己。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凝视着刀面中的倒影,仿佛在与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对视。
伊恩娜会伤心吗?
为她接下来要zuo的事情?
辛西娅思考着。
窗外的天光在沉默中一点点黯淡下去,如同退chao的海水,将房间的主导权逐步让位给bi炉内愈发鲜明的火光。
伊维利欧斯没有回来。
她并不感到意外。
最近他总是很忙,那片笼罩奎瓦尔的结界之外,最近总有些麻烦。
巨龙,干扰的魔法波动,来自家族破解的法阵的意图。
不成问题,但很琐碎。
他通常会在入夜之后回到这里,陪伴在她shen边。
这很好,也正是她此刻所需要的——一段完整的、不被打扰的、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辛西娅将炼金刀轻轻放回原chu1,转而拿起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玻璃瓶。
瓶shen冰凉,里面晃动着半透明的、带着珍珠光泽的粘稠yeti。
这是她闲暇时用奎瓦尔特有的几种ju有麻痹和镇痛效果的苔藓与genjing2调pei出来的。
她总是乐于用自己掌握的这点不算高深的炼金技巧,制作一些功效奇特的小玩意儿,有时是为了获得一种廉价的成就感,有时则只是为了给她的叔叔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惊喜。
伊维利欧斯从不细究这些瓶瓶罐罐里究竟装着什么,他一向很纵容她。
辛西娅总觉得这种纵容里带着一种近乎神祇对造物的、漫不经心的chong溺。
曾经某个阶段的她,应该会很享受这种chong溺。
她ba开瓶sai,没有犹豫,仰tou将整瓶药剂饮尽。
yetihua过hou咙,奇异的甜腥和草木的苦涩漫上了口腔。
有些像之前伊维利欧斯一直让她喝的那种药,但口感好上不少。
很快,麻木开始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